事关烈士身后事,江住又曾是他们熟识的故人,众人听了心里都酸涩,于私非常理解江倦的心情,可于公却怎么都说不过去,这也是让人最为难的地方。
作为江住生前最好的挚友,周悬心里不是滋味,揉揉太阳穴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可这事跟李蘅有什么关系?”
时间回到江倦拜访李蘅家的下午,江倦在李蘅起了杀心后无比淡定地一蹭真皮沙发上那不易被察觉的血痕,将沾染指尖的鲜红展示给李蘅,“我觉得危险的可能是你。”
李蘅还保持着那个开灯的动作,身体有些僵硬。
“我本来还在想,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应该做不出把体温计放在热水里欺骗警察叔叔这种类似于小学生不想上学才使的把戏,所以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体温弄到了三十九度,好让警方无法对你进行问询的。直到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你偏向一侧的站姿,才想起不止感冒能引起高热,伤口发炎也可以。”
李蘅闭了闭眼,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挺到位呢,看来和专业的比还是差远了。”
“除此之外,刚刚我发现你的药箱里的药品基本都过期了,比如复方氨酚烷胺、右美沙芬、愈创木酚甘油醚这一类常见的感冒药,证明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用到过这些药品的,但常见的镇痛药布洛芬,消炎药青霉素、头孢菌素、大环内酯类药物却没有储备,甚至最基本处理伤口的酒精、碘伏等都找不到,这是不合常理的,除非你的体弱多病是个谎言,而且你近期正好因为伤口感染用到过这些药物,如果我没说错的话……”
江倦缓缓拉开桌子下方的抽屉,果然方才李蘅只开了一条缝隙,从中取出创可贴的抽屉里侧堆放着大量没有外包装的铝箔药板,随手拿了几个,都是他提到的药品。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难道我受伤发炎不去医院处理就违法了吗?江副支队,你要用这个定我的罪吗?”
“我想你会错意了,如果我来劝你自首或者抓捕你归案,就不会孤身赴约。我说了,危险的是你,因为我是来拷问你的。”
李蘅眼睛一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拷问?哈!江副,您是还活在上上个世纪吗?法治社会已经不实行这个了,你……”
话还没说完,李蘅忽觉面前劲风一掠,眨眼的工夫,江倦就已经大步迈到他面前,看似无力的手猛然扼住他的脖颈,将他顶在墙上,紧接着膝盖用力向上一蹴,正中他上腹。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黑,痛呼一声抓住了江倦的衣襟,才没让自己就这么倒下去。
“我说了,不是我毫不设防,是你引狼入室。别说警察,就连你都不会认为是我这个瘸着条腿连路都走不稳,虚得走两步就得喘上十来分钟的病人把你打成这样的吧?”
李蘅瞪大眼,看向了江倦一直蜷缩的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