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解了几颗扣子,发现纱布外层贴了几块医用胶布,纯属胡闹,他把萧始折腾起来之后去拿了应急医药箱,剪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碎布后才发现贴布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固定纱布,而是为了防止下面的血迹透出来,以至于撕下来的时候和干涸的血迹粘成了一团,看着都疼。
萧始这几天的不自怜毫无悬念让他的伤口发了炎,脓血和底层贴身的纱布凝在一起,揭下来就像在伤口上撕层皮。
江倦觉着气短,“你就是存心想让我愧疚也没必要这样,身体是自己的,何必呢?”
“不,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倦抬眸看了看他,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迅速移开,拒绝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剪着碍事的纱布,刻意地提起:“昨天给你的任务完成多少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让我做的事哪有不从的道理。我跟你说,昨晚你睡着了之后我从其中一块椎骨上发现……嘶……啊!”
江倦趁着他注意力被分散,下手毫不手软,用镊子夹着纱布的一端,干脆利落地撕了下来,疼得萧始直捶沙发。
“前妻!轻点儿轻点儿……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江倦戴着医用手套,把碘酒倒在折好的纱布上,贴着萧始的伤口按了一会儿,“这谁给你缝的?真难看。”
萧始“噗嗤”一声笑了,“难看是难看,但这是处理枪伤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求生手段是我们这些生在和平社会里的人不能懂的。”
江倦知道他说的是谁,淡淡地“哦”了一声,“他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也不怕被当成可疑人员拘留了。”
“他从姜惩大婚那阵来了就没走,再说他还不至于扛着M82A1过安检,没什么大事。”萧始忍不住挤了挤眼睛,待那痛劲儿过了以后,从裤兜里拿出一朵皱得有些可怜的白茶花,送到江倦面前转了转,“前妻,送花给你,要不要?”
江倦瞪了他一眼,随后难得地被他逗笑了,“你把我当什么小娘子,以为不高兴了送朵花就能哄好?”
“哪有,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就想摘一朵回来逗你开心。我觉得这种盛开在凛冬里素白胜雪,纯洁至圣的花和你很配,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什么时候也变得文艺了?”
“没,我这可不是油嘴滑舌,是心里话。”
江倦接了那花,看了会儿说道,“是很好看,可是纯洁这词放在我身上就是骂我,要是有幸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么长情,就在我头七的时候也来送几朵吧,祝我下辈子能活的干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