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刚一踏进市局的大门,就被姜惩拉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隔着单向玻璃观察着那严格来说还是少年的男孩。
花名“Lafite”的少年看起来胆子很小,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吓破胆,这会儿披着不知道谁的大衣,在暖风大开的房间里还是瑟瑟发抖,不停地喝着热水。
就是担心把他吓坏了,姜惩才找了个女警和温幸川一起进行问询,不然就他这一身盖不住的煞气,保准得把孩子吓哭了。
“他就是那天和徐静涛在一起的……”江倦一时没有找到适合的形容词,只能叹了口气。
“没错,就是他,刚刚他为徐静涛做了不在场证明,但并不是在疑似抛尸时间的前后,据‘空中一号’的经理说,薛嵘和徐静涛是昨晚九点过后才到店的,查过监控之后证明是在九点二十分左右,‘82年拉菲’接待徐静涛是在九点四十之后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之间,只能保证在这段时间里徐静涛一直跟他在一起,但这对我们的调查基本没有帮助。”
“九点二十分……”江倦迟疑道,“我记得‘空中一号’位于花溪区市中心CBD,从薛嵘和徐静涛住的那个小区过去开车需要二十分钟,徒步的话……富二代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徒步去泡妞吗?”
“刚趁着薛嵘还没被放走,我又去问了他几句,他说是因为徐静涛送完那个什么王总还是刘总之后回家途中车子抛锚了,他自己都是跑回去的,薛嵘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他一起腿儿着去泡妞儿了。”
“也就是说,多亏了那天车子出故障,他们两个才能徒步去‘空中一号’,换句话说,如果没出现这个意外,薛嵘就不会给出截止至八点四十分之前现场还没有尸体的证词。”
姜惩一拍脑门,“我这就去再审一次徐静涛,你快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瞧你那嘴唇白的,感觉你人都要晕过去了。”他拉着江倦出了门,大着嗓门喊道:“萧始!萧始人呢?赶紧把你前妻带回去喂点儿食,他要是迷糊了老子剁了你!”
不过这回萧始倒是没像狗腿子似的光速出现,反倒是连骁从支队办公室里露了头,姜惩愣了愣,“怎么是你,不好好在你们特警那边干活,跑我们刑侦来干什么?”
连骁笑了笑,把明显不在状态的江倦接了过去,“我跟阿倦有几句话说,你先忙吧,等下我喂他。”
“……你们别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什么时候我走不动了再说这话吧。”
其实江倦心里对旁人的接近还是有些抵触的,即使从前他与连骁关系好得连毛巾都能共用,在公共澡堂里坦诚相对甚至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过,可此刻他落在自己臂弯上的那只手却让他倍感不适,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