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眼神一厉,语音低沉:二十四年来,日日如此,夜夜如此,只要细细数下这死去婴孩的数目,去计算下因此破碎的家庭夫妻,便会得出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你说,这女子可不可恨?可不可恨!
苏玄瞪大了眼,他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紧了紧手中的银剑剑柄。
小鱼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在心底里哈哈大笑起来,但在面上却越发肃穆:你说这名女子,她该不该死?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他一连问了三遍,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但好似仍不满足一般,小鱼儿紧接着又讥诮道:难道说,你还准备亲自动手,去掳来无辜的婴孩,去交给她来,让她咬一口?
伴随着这分外质疑的声音,苏玄也随之再次后退了几步,他闭上了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薄薄的唇瓣细微地颤动着,良久,才吐出好似碾磨了许久的四个字:不,她该死。
干的真是漂亮!小鱼儿!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天下第一聪明人,随便编的一个故事,就让面前这倔强的小子主动认错!江小鱼在心里抱着肚子打滚,笑得极为得意。
诶?你问那个故事?嘁,不过是我小鱼儿随口乱编出的胡言乱语罢了,就连说的什么宋朝,也不过是希望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有那么些的依据,让它不至于假的一眼便可以看的出来罢了。我小鱼儿又不是什么好读书的书呆子,那种从前前朝传下来的故事本谁稀罕去看?更别说,自己生活的恶人谷,又哪里会有书籍流传?至于口述?你居然会寄希望恶人们会给你讲故事?别让人笑话了好吗?
虽然说,这是我小鱼儿这些年来讲过的最精彩的谎言,但是说实话谁信谁是傻子!
他暗搓搓地瞥了一眼面前这真的相信了的颇为颓丧的傻子,轻轻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试了几次,才将总是忍不住翘起来的嘴角拉平,他志得意满得紧接着自己的论调,又强调了一遍:所以我说,告诉我们那些话的人,都是在骗我们。
苏玄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略微垂下头,似乎仍然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小鱼儿也不管他,他只顾着滔滔不绝地说道:如果只听到那名女子前十几年的人生,无疑她正是被渣男欺骗,正是你所认为的悲惨的弱女子,你是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去帮助她、去保护她,这岂不是完全符合了你方才所言的论调?但是如果又从二十四年后来看她
他冷笑一声,声音颇大:她岂不是这世间排在最头号的恶人!这世上,哪里会有人比她更该死?!
小鱼儿嘴巴上放开了门拴,开始满嘴跑火车,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不缺,也许还会有比他编得这名女子更该杀的人物,但此时此刻,小鱼儿正气凛然,义正言辞,糊弄下面前这小子倒是绰绰有余的,嗯,我小鱼儿果然天生聪慧,不愧是将来的要去江湖上随便浪的人!
所以说,她们告诉你和我的说法,既是对的,也是不对的。小鱼儿下一刻又笑意盈盈起来:她们认为的,只是她们所看到的的,那你呢?你现在又看到了多少的人与事?你又有何资格去怜悯这世上的所有人?如果你所同情的只是一个矫揉造作的伪装者,你又置那些真正可怜的人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