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是故意为难他的,专门挑选了这种味道最烈的,连一些老烟枪都受不了的味道他这种新手怎么搞得定。就算他曾经是瓦尔哈拉的王牌猎手,跟死神扳过手腕,拆得了战斗机还能徒手撕坦克,但此时看上去就是个为扮成熟而偷偷抽烟的小孩。
墓地如死一般寂静,等到沈曜抽完半支,才缓缓开口:“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沈时年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沈曜将消息封锁得很死,绝大部分人连这里有一块属于沈梼的墓碑都不知道。
“他死在ICU里,”沈曜说,“他在里面待了两个月,只清醒了一次,医院通知我过去,我没有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时年依旧沉默。
沈曜始终背对着他,开阔的肩膀如山峦般沉重:“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让我带他离开,像他那样的人不允许自己以那种方式苟活于世。”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沈时年说。
沈曜突然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沈时年思考片刻,说:“和你一样。”
“我不这么认为,”沈曜沉声道,“你是不畏惧死亡的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自己不怕死,别人的死你也不在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沈时年回答,“在福利院里。”
“其实在帕德玛夫人把你带到父亲和我面前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你一面了,你在教室里,和别的孩子一起上音乐课。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唱歌,也是最后一次,”沈曜走进一步,目光始终在沈时年身上,“教室里有几十个人,但我只注意到你一个,因为你离窗户最近,整个人都被阳光包裹,看起来就像是天使一样。”
“我不记得了。”
“你没必要记得,对你于你来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午而已。”沈曜语气平淡,继续说,“后来我回道福利院的接待室,帕德玛夫人拿着一堆小孩的资料给父亲看,我找到了属于你的那一份,帕德玛夫人就向我介绍你,她说你原本最危险的一个,用了很多年时间才通过测验获得离开福利院的资格。她还说,你虽然通过了测试,依然不能被当成普通的小孩看待,因为你的测验数据全部都保持在及格线的临界点……像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沈时年毫不顾忌地与他对视,眼神里流露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后来父亲问我最想带谁离开,我第一个说的就是你,他显然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们都想给你一个家。”
“大哥……”沈时年目光似有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