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又是独自走进教堂,坐在忏悔室里讲述这几天的遭遇。
他第一来到这里的时候,神父就说,在这个地方说出来的话只有他们和神才知道。
于是他讲了一个秘密。
“神会原谅我杀人吗?”
“那要看你为什么杀人,”神父在帘子另一边回答,“只要是秉持正义之道,再重杀孽也能得到原谅。”
“不是为了正义,”他说,“是妈妈交给我的任务,她让我把那个人的心脏取出来。”
“你按照她说的做了吗?”
“做了。”
“为什么?”
“我以前不做,她就会把我关起来。”
“关多久?”
“一周,”他想了想,又说,“偶尔一个月,我记不清楚。”
“她会给你水和食物么?”
“有时候会。”
“除了把你关起来,她还会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他摆弄着手指,慢吞吞地说:“她不会和我说话,也不让弟弟和我说话。”
“你会害怕吗?”
“会。”
“会哭吗?”
“也会。”
“所以你是被逼迫的,”神父说,“很多人都跟你一样,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作出这种选择。”
“所以神会生气吗?”
“不会,神怜爱世间万物。”
“连坏人也一样?”
“你不是坏人。”
“我是,”他固执道,“老师说,杀人的就是坏人。”
“他只看见了一面,而另一面藏在你心里,所以他的话并不完全正确。”
他沉默着,神父又说:“他如果能够看见你心里,一定也和我一样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