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小徒,但凌若也已是身长七尺的男儿之躯,平日里师徒二人板眼应和,礼数皆备,兀地亲密如斯,宴云不禁觉得有失体统。
可是现下也不是她摆门面的时候,只好没话找话:“大半夜的,你去前殿做什么?”
凌若抿了抿唇,奔忙中解释道:“师父忘了,今夜弟子当值,方才恰好巡到前殿才撞见师父。”
“哦。”
动作间,宴云嗅到一股极淡的香气,她素不焚香,是以只能是从凌若身上弥散出来的。细细分辨,有几分门派里熟悉的香篆清苦味儿,还有一丝则是她从未嗅到过的无名甜香。
“你倒是喜好特殊,为师竟不知你还好女儿家的膏香。”
凌若样貌隽秀,俊俏里略带着点儿女相,想来爱好独异些也不为过。
只是没想到,本来是宴云随意调侃的一句话,却引得凌若一阵羞赧:“不、不是,是家母过世前留给弟子的香囊,里面放了几味不知名的香木。时间久远,味道本不浓郁,怕不小心弄丢了,所以弟子总佩在身上。”
宴云眼风拂过他颈间,果然发现一条细细的红绳隐隐坠在里衣后头。
“师父……不喜?”他问的小心翼翼,月光映照在宴云细若白瓷的肌肤上,像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辉光。
从凌若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沁红的唇和挺翘的鼻尖,若再放肆一点,甚至能注意到她胸前随呼吸起伏微晃的弧度,被素净的白衣纱裙包裹着,明明高不可攀,却能让人一眼生出贪念,想到些个缠绵悱恻的风流韵事。
宴云全不知这弟子心中所想,大抵觉得自己的话被他误解,便解释道:“并非不喜,只是随口问问,不必放在心上。”
凌若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谢师父不弃。”
说话间,流云阁已在眼前。
凌若抱着她落定在二楼东阁室外的走廊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将宴云安置于锦幄后的一方春榻上。
他手边动作麻利,不消宴云开口,已经掀起宴云裙摆下沿,察看起她的伤情。
宴云入夜外出,脚上只汲了木屐并未着袜,暗红的血从两处血孔渗出,本来皙白的皮肤,此刻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对比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凌若认真看过,眉宇间渐渐凝重起来。忖量片刻,他竟直接低下头去,在宴云怔忡得注视下,用唇覆上了那尚未止血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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