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筎风刚诊过脉,神情凝重难解,正在药箱里翻来找去。
女人端着一碗热汤在这床边一角,看看李琬琰,再看看何筎风,瞧着二人的衣着和气度,不免有些紧张局促。
裴铎见了,先走到女人身边接过碗:“嫂嫂,这几日您和兄长劳累了,去歇歇吧。”
女人有些不放心,但一向这些都是京城来的皇室太医,一时间也怕自己留在此处碍事,便点点头:“好,好。”
裴铎和女人的对话传来,李琬琰终于从悲伤中回神,她看着欲离开的女人,站起身来:“夫人留步。”
女人闻声微愣,她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李琬琰,紧张地心跳渐渐加快。
李琬琰走到女人身前,忽而低身欲跪,被震惊的女人和裴铎一起扶住。
“姑…姑娘这是做什么。”女人惊道:“这万万使不得。”
“还未谢过夫人和先生对裴铎和我弟弟的救命之恩,还望夫人受我一礼。”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都是缘分,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女人说完,看了眼裴铎,生怕这神仙一样的人物再向自己行礼,急忙转身,小跑到屋外去。
裴铎上前一步,拦在李琬琰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李琬琰看着女人离开,她向左裴铎也向左,她向右裴铎又向右,好像生怕她去追上女人。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李琬琰不解的看向裴铎:“你拦我做什么?”
“小姐…我们去看看公子吧。”裴铎转移话题。
“小姐。”何筎风终于从药箱中翻出幽谷草,离京之前他便怀疑李承仁病重迟迟不醒,是不是犯了旧疾,便特意随身带了幽谷草,刚刚一诊脉,不想还真让他猜中了。
“这是幽谷草,我煎个方子让公子服下,是否有用,需看半个时辰后。”何筎风没想到李承仁病情如此棘手,就算他曾医治过这病症还有幽谷草做药引,但因为还有新伤,新旧伤势交叠,这番他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将李承仁医治好。
李琬琰看着何筎风凝重不变的神情,心知他若有把握,早已出言宽慰她,现下这样的反应,必然是弟弟的情况十分危险。
何筎风话落,见李琬琰怔怔的神情,有些自责的垂下头,他拿着幽谷草和写好的方子走出房间。
李琬琰到刘宅后,便有亲卫快马加鞭回京,将详细的情况告知萧愈。
萧愈也不曾料到李承仁竟病得如此严重,竟连何筎风都棘手。
吴少陵坐在一旁,看着主位上沉思的萧愈,又看了看单膝跪地的亲卫,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先退下。
“阿愈,要我说你真是用情至深,对李琬琰也算是情深义重,至于她弟弟的死活,你何必也来操这个心?”
吴少陵话落,见萧愈沉默不语,不由撇了撇嘴:“我若没猜错,你是想将云慎派过去吧。”
萧愈的心思被吴少陵猜中,点了点头。
吴少陵见了,忍不住拍大腿:“我的陛下,您冷静点,他是什么身份,你不杀他都是开恩了,何筎风若没本事,治不好李承仁,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何必蹚浑水呢?”
“朕只是不想见她伤心。”萧愈淡淡开口,吴少陵分析的这些利弊得失,他早就想过,可是相比之下,他更不愿让李琬琰好容易的欢喜再落一场空,不愿她在伤心流泪,不愿她再经历生死离别。
“来人,”萧愈将亲卫唤进来:“去太医院请云慎,让他随你回去,从旁协助何筎风。还有…”他说着一顿,缓了缓继而道:“替朕带一封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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