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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前朝覆灭,我身为人臣无能为力,甚至连自己最想保护的人都没有保护住。”
男人实是被裴铎这一番话震惊住:“这…这……”
“我这样的身份,实不该告知兄长,其实我之前回京久久不归,是因为被新帝的人发现,扣在了京都。新帝南巡,我想了法子才逃出来,原想着我这样毫无利用价值之人,逃了便逃了,没想到新帝竟这样穷追不舍。”裴铎不禁冷笑了笑:“我的行踪已经不是全然隐蔽,那个从京城请来的大夫,若看到海捕画像,未必不会供出我来。兄长,阿仁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我只能去自投罗网,否则朝廷的人找过来,阿仁必受牵累。”
“我有一事,要托付兄长,此地只怕不安全,还望兄长先带着阿仁与嫂嫂尽快搬家,等风头过去再搬回来也好。”
“那你呢?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逃。”
“新帝如此架势,不抓到我不会死心,但我也未犯什么罪,想来不会有性命之忧。”裴铎对着深深一揖:“兄长,阿仁便托付给您与嫂嫂了。”
“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裴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这是我府上的令牌,和阿仁一起,都托付给兄长了。”
“裴兄弟,这万万使不得。”男人不肯收,要还给裴铎。
“兄长,我们耽误不得了,”裴铎算算时间,若那大夫一入城便到萧愈那去告发他,那兄长回来这两日的时间,足够萧愈派兵找来了。
“劳烦兄长,今夜便带着嫂嫂和阿仁离开。”
“这么急?”男人惊诧:“你当真不与我们一起走吗?现在跑还来的及。”
裴铎当然知道现在还有机会逃跑,但他若跑,萧愈就会一直追查下去,总有一日他逃不过,那时候岂非要带着李承仁一起落网?
“我此刻,便入京。”裴铎拿起剑,若他能在回京的途中遇上萧愈派来捉捕他的人马,他正巧可以截下来,给李承仁留更多逃跑的时间。
“兄长,后会有期。”裴铎再次对男人一礼,随后出门去院中牵了马,临走时摸了摸正弯腰吃草的驴脖子,他翻身上马,朝追出来的男人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策马离去。
***
李琬琰在未央宫等了整整两日,萧愈每日里会来数次,李琬琰每次都以为是裴铎有了消息,结果萧愈只是来陪她吃饭喝茶。
“都两日了,那地方又不远,怎么还没回来?”李琬琰从未这般沉不住气,但一想到弟弟也许还活着,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弟弟,她便忍不住激动着急。
“你为何不肯让我跟着禁军去找,或许这时候我已经见到人了。”
萧愈今日是来和李琬琰下棋的,但李琬琰现下哪静得下心来对弈,她将手中的黑子丢回棋篓中:“我不下了。”
“还没见到人,你就这样偏心,若见到了,我在你心里,可还有位置?”萧愈也放下棋子,他随手从茶案前拿了个橘子,剥开皮来,又掰下一半,将上面白丝挑干净,递到李琬琰唇边:“尝尝,甜不甜。”
李琬琰看着递来的橘瓣,又抬眸看了萧愈一眼,随后缓缓张口吃下去。
“甜不甜?”萧愈好奇道。
李琬琰心里的急躁,经萧愈这一番举动,慢慢平缓下来,她点点头:“甜的,你尝尝。”
“我不吃。”萧愈又掰了一瓣喂给李琬琰。
“为何不吃?”
萧愈见李琬琰疑惑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一看你就没听过民间俗谈,‘橘’呢,音同居,我和你分橘,岂不是要分居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李琬琰听得认真,本以为萧愈表情一本正经的要说什么典故,没想到竟是诨话,她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上夺过橘子:“那你就再剥一个自己吃。”
萧愈听话的开始剥橘子,吃了一瓣,却不禁眯眼,他撂下橘子,大口喝茶,惊道:“怎么这样酸?”
李琬琰瞧着萧愈夸张的表情,不由被他逗笑,她笑着笑着,忽然见他的眉眼舒展开来,也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