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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自己刚才的软弱。
“娉娘,娘是不是又做错了?娘就不应该给她好脸色…”
“没事的,你做得很好。日后她和你说什么,你糊弄过去就行了,既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多想。”
“好,娘听你的。”
叶娉以前从来没有和叶氏说得如此之透,那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会嫁进公主府。这下一次说全了,也省得日后母亲被人利用。
叶氏按着自己的心口,好半天才缓过神。
“娉娘,你放心。娘是不聪明,但娘绝不会拖累你。”
她这话是说给叶娉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之后的几天,她都想这件事。
她既盼着温夫人找自己,自己好和对方断个清楚明白。又希望对方别来找她,最后是以后再也不要私下见面的好。
一日又一日,她等来了王家出事的消息。
王家出事的起因一位外放张姓官员之死,那位张大人寒门出身,曾是玉清书院的学子。早年多少受过王家的恩惠,出仕之后自成王家一派。后不知什么原因同王家生了间隙,似乎有意和王家划清界限。
张大人的外放之地偏远,山高水长路途漫长。一家人舟车劳顿跋山涉水行到半途,不想遇到山匪被杀了个精光。
这样的事叶娉一听就知内情,所谓的山匪不是真正的匪,而是王家豢养的死士。
此事秘密呈到御前时,景庆帝气得砸碎了一块御砚。
张大人是天子门生,朝廷命官,哪怕是犯了王法,自有盛朝律法处置。即使是命犯欺君,也有陛下亲自定罪。王家一介臣属居然敢私自将官员灭口于上任途中,这是欺君罔上!
更令人发指的是,十五年前的胡大人一家、八年前的任大人一家,还有五年前的成大人一家,也是同样的原因同样的死法,且皆是王家所为。
铁证如山,容不得王家人抵赖。
山洪一泄千里,摧枯拉朽灭顶而来。王家人之前未曾听到半点风声,两房人还在为如何重得帝心而百般谋划。不想全家人尚在睡梦中,抄家的圣旨将所有人齐齐震醒。
天亮时,王家大门已贴上封条。曾经的百年清贵世家像山体瓦解一样瞬间崩塌,前一日还端着派头的老爷夫人们如丧家之犬一般被驱赶出府,就连分家出去的三房也未能幸免。
百姓围了一圈又了圈,说什么的都有。
晨曦中,那副对联再无往日的光泽。
“还真是说对了,什么一门清贵满乾坤,世代书香遍桃李,分明就是一家草包软骨头,男女老少黑心肝。那张大人多好的人,打小就孝顺寡母读书刻苦,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他们王家说杀就杀,连张大人的老母和怀了身孕的夫人都不放过,当真是丧心病狂!”
“我早就看出他们家没一个好东西,三房若不是有大房二房护着,哪里敢害死那些人,这一家人就没有几个好的。”
“好的也有,人家早就看透了,不是和娘家断了亲,就是自己主动脱离了王家。”
“可不是。叶夫人之前那样闹,有人还骂她不孝顺不懂事。如今看来叶夫人是被娘家逼得走投无路了,若不然一个出嫁女怎么可能和娘家断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一个个都成了断官司的青天大老爷。
王七爷等人也在人群之中,比起旁人,他们更多了几分心有余悸。先前还有些忐忑的几房人,如今只剩下庆幸。
“七弟,你…你救了我们一家啊。”
“七哥,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七哥的。”
王七爷望着被押解的王家人,神情肃穆。
他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举手之劳,会换来今日的脱胎换骨。那个孩子是他的贵人,但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