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好久,顾筠才把大箱子清空。赵璟笙抬眼扫了一圈主卧,心头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的卧室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杂物,一眼望过去简单至极。
可如今,空间显然闯入了一个霸道娇蛮的侵占者。墙角的桌上摆放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浴室里他的个人用品被挤兑到了角落,女孩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东西放了上去。
可爱的粉色电动牙刷,柑橘口味的牙膏,起泡器,洗面奶,水晶小盒子里装着一叠化妆棉,少女风十足的花瓣沐浴露,浴球,洗发水等等......
衣帽间里,再也不是单调的冷色系,深色系,而是多了数不清的鲜亮跳跃的色彩。
各种材质不同颜色不同的旗袍挂在衣柜里,刺绣,珠片,钉珠,丝绒,真丝,绫罗绸缎。还有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各种宝石,钻石,翡翠,一切华丽的,娇媚的,漂亮的,活泼的,全是顾筠的痕迹。
就像是可爱的小兽也有领地意识,在不自觉的给自己的小窝打上属于她的标记。
黑色的世界里撕开一道口子,五彩斑斓的流光涌进来,夜色被一寸寸掩埋。
一切都在告诫赵璟笙一个事实一-
他单调的,黑色的世界,是真的有人闯进来了。
-
人只要一忙下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顾筠清完行李,又去洗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墙上的指针不知不觉走掉了两圈。
顾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难为情。
卸妆后的女孩皮肤依旧很好,又被水汽蒸过,白嫩的肌肤氤氲出干净的柔粉,精致的杏眼没了上挑的眼线和卷翘的睫毛,反而透出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温柔和稚嫩。
长发吹到七八分干,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涂上了身体乳,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气。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睡衣。
顾筠扭扭捏捏地进了卧室,寻了一圈没发现赵璟笙的身影,抬眸朝窗外看,才发现男人正站在阳台。
玻璃门开了一个口子,有泠泠的冷风钻进室内,来了清新的氧气。
男人罩着一件并不厚实的黑色毛衣外套,手里拿着酒杯,身体斜斜地倚靠在玻璃围栏上。今晚的月色分外皎洁,清冷的月光像过滤后的清澈泉水,淋在男人身上,为他倨傲孤冷的气质里又添了些很特别的东西。
温柔?
顾筠下一秒就否定这个不着调的想法。
赵璟笙才不温柔。一点都不。
就连接吻都是强悍的,带着蓬勃的攻击欲,占有欲,侵占她口中的每一寸柔软,但凡她不配合,他就用手掐她的腰,捏她的囤,迫使她不得不回应。
太禽兽了。
顾筠冷笑,瞪了男人一眼。
也许是感应到了顾筠的目光,与此同时,赵璟笙抬眸望过来,骨瘦的手指捏着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跟着晃了晃。
隔着几米的距离,男人的轮廓清晰地映在顾筠的眼里,还没等顾筠回应,眼里的男人忽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眉宇间久居上位的威严感被冲得干干净净。
迷人的面容配上罕见的笑,实在是太过招蜂引蝶了,让她一瞬间有心悸感。
就是,他笑什么?
赵璟笙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随意把杯子搁在阳台的小桌上,抬步走了过来。
“你这是穿的什么?”
赵璟笙围着顾筠转了一圈,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连腹肌都扯得疼。
面前的女孩儿穿着一件土到掉渣的连体睡衣,淡淡的粉色,上面印满了......
猪?
那是猪?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