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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顷刻间褪去,室外偶尔有寒风呼过,顾筠那一头及腰长发像风中起舞的蝴蝶。
包厢出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很长,仿佛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顾筠整个人失魂落魄,高跟鞋飞快地踏在地毯上,敲出一串闷重的调子。这些天的委屈累积到了让她崩溃的阈值,就差一点,她就要扛不住了。
她只想快点回家,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步伐焦灼又凌乱,顾筠丝毫没有察觉到迎面正有人走过来,直到她整个人都撞进了一方坚硬的胸膛,她这才缓过神来。
额头上袭卷一阵痛感,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一道沉冷的,克制的嗓音自头顶落下。
“哭了?”
顾筠眼瞳极缩,屏息一瞬,霍然抬头。
就着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去看,男人英挺的面容有朦胧的幻感,比梦还要不真实。
赵璟笙就站在她的跟前,两人还维持着亲密的撞上的姿势,他一只手虚虚揽上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夹着烟,拿得很远,怕烧到她。
他还是一如既往,亦庄亦邪的气质让人捉摸不透。
版型材质都是精良的羊绒大衣罩住他精壮修长的身体,里头是一套深咖色的手工西装,这一身让他看上去精致得失了人气。
又或许,压根就是镶了金身的修罗。
“没哭。”顾筠挣脱他的怀抱,退两步,不带表情地去抹眼泪。
看上去像一只断翅也依旧高贵的天鹅。
若是人生是一道选择题,她根本不会想在这个狼狈的时间节点,碰到他。
他是她避之不及的人。可偏偏人生是一道永远也不会有标准答案的作文题,光是审题就让你有头晕目眩之感,但你还得必须做,因为不做,这张试卷永远无法及格。
“怎么来这了?”赵璟笙垂眼去看她,抬手替她擦掉一颗挂在下巴尖上的眼泪。
眼前的女孩,清瘦了一大圈,下巴更尖了,细细的颈子也孱弱的仿佛一折就断,就是下巴还扬着,很骄傲。
顾筠垂着眼,不接话。
“来找赵崇霖?”赵璟笙继续问,耐心十足。
他洞悉一切,冰冷的眼中透出一点志在必得的光火,当然,在顾筠看过来的瞬间,一切消失无踪。
顾筠对他向来拿捏一切的本事很是恼恨,酸涩的喉咙里哽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赵璟笙没有回答这个蠢问题,只是一瞬不瞬地凝住她,清淡开口:“你求他没用。”
顾筠揪紧了自己的旗袍下摆,也不知怎么,连走都忘了,就这样安静站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现在自顾不暇,救不了你。你找错人了。”
顾筠呼吸轻微滞住,缓缓抬头去看他,微红的眼圈看着他,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那我该怎么办?”
她也许是魔怔了,也许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当下才会大脑一片空白地去问面前的男人。
问他,和问恶魔,有什么区别?
赵璟笙这才笑了,掐灭手中的香烟,任由一缕青蓝的烟灰袅绕在两人中间。
“顾小姐这么聪明,为什么要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