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萼已经被她如破布一般丢弃在一边,她的绣鞋踩过长萼保养得宜的纤手,踏着莲步走到扶义面前,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尖细的指甲刮过他极薄的嘴唇,眼中冰冷一片,嘲讽道:“是没想到我九尾狐一族竟真的有复生之能,后悔没有将我的尸首烧了。”
“我没有。”扶义下意识反驳,却显得十分苍白。
“当年我拼死为你生下的孩儿,身陷囹圄数十年,堪堪长成人就要面临你的追杀。”贞娘的手渐渐下滑,脸上笑容不变,“稚子何辜?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扶义努动嘴角,不再出声,在众人的眼里成了默认。
衔烛自她出现后更显安静,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贞娘口中的孩儿不是他一般。
半晌之后,扶义才哑着嗓子问她,“你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
贞娘松开手,转向衔烛的方向,“自然是为我的孩子,拿到他应得的东西。”
闻言衔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仿佛没想到她这么说,目光复杂。
贞娘宛若一个慈爱的母亲,轻抚着她的头,“你说是吧,烛儿。”
扶义本该驳斥她介狐妖异想天开,可却伫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自此衔烛的身份昭然若揭,玉崇宗其他人顿时目光转向他,议论再起。
“没想到,明询道君的亲传徒儿竟然是半妖之身。”
“哎,话已至此,你们可看见明询道君去了哪里?”
衔烛惨然一笑,她果然只是拿自己当挡箭牌。
他竟还在内心希冀她微薄的爱。
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衔烛身上。
除了正对他的衔烛,没人注意到扶义掌心凝灵欲拍向背对他的贞娘。
他眸光微闪,没有出声。
“不要啊,娘亲小心——”
不知从何而来的衔月以极快的速度挡在贞娘面前。
扶义一掌拍在她的心脉。
“姐姐!”
衔烛想出手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衔月扑上去。
玉崇宗,后山。
禁地深处,妖气和鬼气掺杂着,直冲天际,将四周拢在一片阴影之下。
一粉一碧色两道身影浮空对上。
粉衣女子长着一张完美精致的俏脸,瞧着不过二八芳华,全身的妖气精纯至极,目光戒备地看着对面之人,咬牙道:“青玄,你要阻我?”
对面的碧衣男子正是沈棠,他面上覆着半截面具,露出了精致的下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睨着下方满身戒备盯着他们的黑衣男子,懒散道:“流芮,我对你们要做什么不感兴趣,只是既然遇上了,就顺便来找你讨一笔债。”
“你纵容蟾旭那只黄皮蛤一蟆和下面那条狗动了不该动的人,还将莫问镇府衙的脏水全数泼在鬼界身上。”他低头摩挲两指,突然向下方的黑衣人出手,“真叫人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