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无论是吃饭还是上书他都坐自己旁边的,这会子怎么挑那么远的地方……像是怕她吃了他似的。
莫非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可关何不像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啊……
这头还在思忖,那头听到脚步声,好像是将军来了,奚画急忙背过身去。
她也是第一次参加清议,至于顾思安此人更是从未见过,只知道他长年征战在外,无父无母亦无家室,真真实实的孤家寡人。
身后隐约听到殿前院士开口有请。
“思安远道而来,长途跋涉着实辛苦了,本该让你先休息一日,怎奈副将那边又说你后天出城……”
随即闻得一个低沉的男声,“无妨,这边的事要紧些。”
沉重的步子由远及近,他走路并不轻快,很奇怪,如这般习武打仗之人不应该不会轻功才是。关何素来走路没声,怎的听他这脚步比自己还要重?
奚画忍不住转目去瞟,顾思安已然走到她前头去了,眼下只能看到背影,此人一身绾色便服,腰间有一把佩刀一把佩剑,生的魁梧雄壮。
和曾澍远又寒暄了两句,顾思安才转身,他把手一抬。
“诸位,同为书院之人,不用如此拘束,大家放松些坐着便可。”
闻言,四下众人长舒了口气,也都纷纷换了坐姿。
顾思安弯身示意上座:“院士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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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阳光愈加亮了,时候已不早,书院三道钟都响过,恐怕将到午时。
关何双手抱臂倚着红柱,等得有点不耐,隔一阵就侧耳听半刻。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外头总算闻得人声,他登时提起精神来。
“思安,这上头可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是院士的声音。
“不必了,院士忙了一日,再爬高楼想来也吃不消。思安自行观楼便好。”
“哦……这样啊,那也行。”曾澍远含笑道,“我就在楼下,若是有什么别的需要,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
“有劳院士了。”
步子逼近了。
关何握上弯刀,将面罩蒙上,透过布帘上的小洞观察外间动静。
屋内先进了四个铁甲禁军分站两端,随后又有人从二楼上来。
来者一身轻便甲胄,腰上两把佩剑,走起路来还有极响的铠甲摩擦声,关何皱眉仔细辨认他的容貌,浓眉掀鼻,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和画像上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