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有些难办。”花深里犯愁地别过脸,沉思了半晌,摇头叹道,“那你打算怎么样?伤好了还去找她么?”
“我……”
关何言语一塞,摊开掌心,垂眸看着手上的那一个荷包,淡淡道:“不去了。”
“为何?”
“……没了我,她或许能过得更好一点。”
数日前庄主那一声命令,至今想起来仍是后怕。
不能离开山庄不要紧,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也不要紧。
只要她还好好的……
别的,也都无所谓了。
瞧他神色荒芜,眼底里清清冷冷,毫无情绪,花深里不由感到心酸,开口道:“那你在从前又是怎么想的呢?也想过要走吗?”
关何轻轻摇头:“从前总觉得过一日是一日,倒也没在意别的什么。
遇上她后才发现,原来自己除了杀人,也有不少其他的事能做。”
那是你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了。
花深里望着他,心中感慨。
“不提这个了。”关何岔开话题,反倒是问起她,“你呢?看得出,西江很在意你,不准备和他走么?”
她表情缓缓僵滞,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弯了弯嘴角:“不了。”
“你不喜欢他?”
“不是。”她摇了摇头,淡笑道,“是我配不上他。”
在这个山庄里,每个人都有秘密。
若是他不愿说,就莫要再去揭那伤疤的为好。
……
山庄西南一角,生着一林子的翠竹,颜色青绿欲滴,在这炎炎夏日里,让人一瞧就感到浑身凉快。
竹林间摆有一张石桌,桌上一副玛瑙棋盘,边角镶金嵌玉,连那棋子儿都是黑曜石所制,分外精致。
叶君生捻了棋子在手,拧眉思索,隔了半会,没有落子却不着边际地问对面坐着的那人。
“……绣绣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红绣报以微笑:“庄主到底还是关心夜北的。”
“哼。”后者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棋子,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过是心疼那大把的银子罢了。”
他甚是恼火地拿手指敲了敲棋盘:“你都不知道,为了让他进书院,我花了多少心思,洒了多少钱出去。这本还没捞回来他就火急火燎跟我说要走了,谁听了心里不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