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关何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上学了……
起初,她一直提心吊胆,想着他会不会有一日来将她灭口。
可时间一日两日过去了,他没有来,七日八日,九日十日过去了……他也没有来。
越过越久,反而有些心神不宁。
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这些天过得太平常了,平常得让人感到害怕。
是因为身份暴露了,所以他才不来书院的么?
还是因为内疚,不敢面对她?
脑子里尽是杂念,好在是秦书的课,如若换成别的先生怕是又要挨骂了。
她摇摇头,等思绪平稳如常时,再定睛一看自己的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奚画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又再抽了一张出来。
午间,没有心情吃饭。她漫无目的地沿着池塘而走,行至凉亭下,只往那石头边一坐,双手抱着膝盖,神色茫然地盯着眼前的莲叶芙蓉。
蓦地,耳边有一个声音回荡开。
——“此地太过危险,倘使有人在背后轻推你一掌,很容易落水的。”
像是他犹在身旁一样,奚画愣了一瞬,冷不丁地站起身往后退。怎想背后不知几时也立了个人,这会儿她一退,恰好撞到对方身上。
“对、对不起。”
那人亦挪了几步。
“没事没事……”
声音听着熟悉。
一抬眼时,却见来者是尚远。
他揉着被她撞到的下巴,笑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吃饭么?”
奚画低下脑袋一脚踢开地上的石子儿,老老实实地摇头:“……不太想吃。”
见她如此模样,尚远不由奇怪:“怎么了?有心事么?”
她轻叹了口气,正启唇要说,忽而一想。
尚远可是大内侍卫,若是告诉他关何的身份,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要是到时候派人抓他去大理寺那可糟糕……
思及如此,奚画忙岔开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觉得闷得很。”
“哦,是吗……”尚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竟很是赞同地颔首,“你别说,我也觉得有点闷。”
他怅然地仰头望了望天空,长叹一声:“总觉得近来过得太无趣了,好像少了点什么。”
“诶?”
“啊!”似是想起什么来,他恍悟道,“对了,是关何!我好久没见到他了……这家伙,不是以往每次都和我抬杠么?而今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书院?”
“不知道。”奚画嘴角微抽,忍不住想向他翻白眼,心说:你才发觉啊?
“好像是……家里有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