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庄众杀手之中,关何一向沉默寡言,因使弓之故,心里又比旁人更为淡定沉稳。
而他这般模样,花深里还是头一遭看到……
“小关,你且先冷静一下。”
看他这么没章法的乱找一通,花深里终是忍不住提醒,“现下你再着急也没用,不如坐下歇会儿,兴许能想到什么线索……不说定……她已经回去了呢?”
关何脚步一滞,停下来立在原地。静默了少顷才喃喃道:“我也很想静下来,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闷得难受?”西江听完便摸着下巴揣测道,“该不会是中了什么毒吧?把把脉瞧瞧?”
说着他上前来便要扣上他脉门,关何抬手就拍开,随即又垂眸,薄唇轻抿。
“无双。”
他眉头一拧,似是考虑了许久,方缓缓对她道:
“如果这便是你当日所说的喜欢,我想我……”
“喜欢她。”
那晚白骨山上,夜风微凉,她曾问他:“夜北,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
他从不知喜欢该为何意,该是怎样感觉。
而今只盼她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便是拿自己性命换她的,也舍得。
“我先走了。”
身后两人还在惊愣中没回过神。
关何转了脚步,自怀中摸出那块银色面具,缓缓带于脸上,继而冷冷抬眸。
找得到的。
一定能找得到她。
河畔杨柳扶风,河水荡漾,烟波飘渺。
花深里和西江还怔在原地,良久才缓过气儿来。
西江指着那边背影,张了张嘴,半晌方对她道:“……我、我之前就随口说说的。”
眼看无人搭理自己,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自言自语:“想不到这话还成真了?”
*
午后烈日当头,满树蝉鸣声声,叫的人心里无端烦躁。
平江府府衙大牢前,两个衙役正睡眼惺忪,呵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瞧着没人巡视,连站都站得甚是懒散。
背后一道黑影瞬间掠过,莫名起了一阵风,两人仍旧无知无觉,依旧一副渴睡模样。
监牢里很是潮湿阴暗,身旁点着的油灯也是闪闪烁或,不甚明朗。一路行至大牢最内侧,借着灯光明显见到牢室中无精打采,垂头而坐的秦书。
关何手腕一转,飞快开了牢门,闪身进去。
秦书只听得耳边轻响,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顿觉一股冰凉,垂头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他当即骇住。
“救……”
后面一个字还没道出口便给人点了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