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关何便拧起眉:“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开玩笑的啦。”她笑嘻嘻地偏过头来,眉宇间的神色如旧如常,“能活着多不容易啊,我可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人很脆弱,一点风浪就能摧折一生。
他对于此,比旁人更加清楚明白。
沉默了片刻,竟不自觉叹出声:“是啊,能活着,真不容易……”
奚画不以为意地扬眉瞅了瞅他,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把手给我。”
“又怎么了?”关何垂头先检查了一遍,“手上没伤。”
“我知道,给我就是。”
他只得依言伸出手。
她的手握住他的,细腻柔软的触感,指尖还有些冰凉,大约是夜风吹得,也不知在外头睡这一阵会不会得病。
他正稀里糊涂地想着,蓦然间却绝掌心一沉,奚画把他手掌合拢,笑靥如花:
“送你的,要收好哦。”说完,也不去看他得反应,拍拍衣裙站起身。
“我回房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关何呆呆地看着她步入屋内,愣了好一会才摊开手心。
一个很简洁的荷包,其中塞了白芷甘松等物,药香扑鼻。
☆、第49章 【一猫一狗】
今年的端午,因为城中闹贼的缘故,街上即便有跳钟馗也鲜少有人去看,节日都过了,也没见有节日气氛,便是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
流云长街北边儿,一处简陋的小店外,泛黄的幌子迎风而抖,长木支起来的摊子上,摆着半只全猪,猪头放在另一边儿,眼是半闭着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架子上头还悬着几块儿肉,瞧着很是新鲜,李屠夫拎了刀往案板上的一块排骨剁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前面一人问的问题。
“老板这刀工不错啊。”
“那是自然,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从我太爷爷一辈做起,快百多年了,街头巷尾哪个不晓得?”
“不太难切的肉,一刀就能划开哦?”
“开玩笑,我若是精细点儿,整张皮给你割下来都没问题!”他得意道。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另一人乍然开口:“不知老板这刀,放在人身上是不是也这么好的功夫?”
“……”
刀刃“砰”地一声笃在骨头里,那力气震得满案板都为之一抖,连奚画也莫名不自觉跟着这排骨抖了个激灵。
“怎么,小子!”
李屠夫挽起袖子来,舌头往唇边一舔,朝关何哼道:“你怀疑我啊?”
对方表情很是淡然,却又毫不否认地与他对视:“随便问问,没准儿呢。”
“没准儿你爷爷!饭可以乱吃,话能乱说嘛!搞个不好让官府晓得了,老子还得跑一趟!”
关何不以为意:“若是心里没鬼,跑一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