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从地上爬起来,一手趴在那桌边,咧嘴就是一笑:“小关脸皮薄着呢,你别开他玩笑。”
“那倒是。”花深里鄙视地睇着他,“和某些人的脸可没法比。”
“喂喂喂,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我?”
“谁叫你是呢。”
“你这是偏见……”
耳边两个人仍旧吵吵嚷嚷的没个消停,关何只抿着唇伸手捏着那还在滴水的一页书角,轻轻叹气。
“字都糊了。”西江在旁提醒道,“你还看什么?”
“……这是她的书。”他有些头疼地抬起眼来,“看来只能赔她一本了。”
“人家书上可写了批注的。”花深里起身弹弹衣袍,“你买一本新的有什么用?”
“嗯……”
关何兀自发愁:“那能怎么办?”
西江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怪不得方才朝你发这么大脾气,女人可真是可怕啊。”
说完就遭了一记白眼。
“明儿你一早还得去上学的罢?”
他笑着拍拍其肩膀:
“兄弟,自求多福。”
关何:“……”
*
在隔几日便逢清明,按理书院将放七天假期,这是除了冬至年假外难得的一个长假,故而寒食这日学堂里的人到得格外整齐。
奚画正放上书坐下,一旁的金枝便朝她外头笑道:“小四,早啊。”
“早。”
她把凳子挪了挪,一脸期盼:“这回假日长,你什么时候得空,我们一起去踏青如何?我娘还惦记着你呢。”
“成啊。”奚画偏头一想,算算时日,“十七要去扫墓,十八得陪我娘去庙里祈福,那就十九好了。”
“行,届时我来寻你。”
两人正说着话,身侧却有人直挺挺走了过来,在她背后站定,金枝一抬头,奇道:
“咦,关何?……你有事儿么?”
奚画一问此人姓名,表情登然降下来,只慢悠悠回过头去。
后者似乎身形僵了僵,望了她一眼,视线又移向别处,
“作甚么?”她没好气。
对方垂眸犹豫了许久,方道:
“那日,是我口气不好……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才不会把你的事放心上呢!”她思及前日之事,愈发不快,只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