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出身名门,人品出众,自然不会是什么轻佻之徒。方才自祝玉妍发间捻花的举动,不过是一时被眼前的人和景所惑罢了,再加上两人本就要结成夫妻了,他这才会有此举动,否则他是断不会这么做的。
宋缺自知不妥,握拳轻咳,以掩盖自己的心虚,他坐在了祝玉妍对面的石凳上,姑娘怎么日日来瞧我练刀,长此以往,怕是会影响姑娘的休息。
宋缺可以保证他没有半点指责或者赶人的意思,但是不知怎么到了她嘴里却成了他的不是了。
哼,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说些什么长此以往,我瞧瞧都不成吗?你不乐意,明日我便不来了!
可不是长此以往嘛,两人都要成亲了,按说是得一辈子在一块儿的,偏偏宋缺这不解风情的说得如此生分。
两人初初相识,都还拘泥于礼节,客套的紧,瞧来也不知能有几分真性情。如今,想是两人婚期将近了,祝玉妍倒是较之前的温婉端庄多出了几分娇俏粘人。
祝玉妍一番娇嗔,很有些气性,起身欲走,可方才走到凉亭的台阶上,忽又转头,委屈巴巴,软软道了一句,你都不留我的吗?
宋缺方才被未婚妻这亲昵的小脾气一怼,自觉是自己装呆傻木楞装久了,竟然话都不会说了,这才叫她不开心的。可是,宋缺不近女色,往日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他哪里会知道女儿家的心思,更不知如何哄人开心。
祝玉妍不过是佯装恼怒,只等着人来哄他,可宋缺还以为她是真生气了,哪儿还会往她的气头上撞,自然是想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说话。可谁曾想,祝玉妍本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方才还生气呢,这回竟又同他撒娇了。
宋缺一时觉得有些新奇,可心里却又好似十分的受用,亦觉得有些无奈,难不成女儿家都是这般的?
待两日成婚之后,须得日日相处,哪能时刻小心提防,倒不如眼下便露出些真性情来。左右他们之前也没怎么相处过,这样一来,日后倒是更自在些了。
祝玉妍有心撩拨宋缺,也想着作弄作弄他,偏偏宋缺的想法与她不同,眼看着气氛就要僵住了,这可怎么是好?
你当真不肯留我?祝玉妍泫然欲泣,那双水眸巴巴的看着宋缺,像是他只要不肯留她,她便能立刻哭出来一般。
我何时这般说过了?
宋缺语声温柔浅浅,生怕大声就把眼前人给吓哭了,他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犹豫了再犹豫,终是拉起那双柔嫩细腻的玉手,牵着人坐回了石桌旁。
宋缺叹息道:我不过是担心你日日如此,无法好好休息,故而有此一说。何时说过不让你看,又何时说过让你走了?
那你也没说让我留下啊!祝玉妍眼神幽怨,分明在说就是你的错。
那你倒是给我个说话的机会才行啊!是谁发脾气要走的,嗯?
宋缺从不曾想到原来姑娘家还可以这么不讲道理,他也是才知道他的脾气可以这么好,对方无理取闹,他还能好声好气的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宋缺温言软语的,已经是服软认输了,可祝玉妍就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她非得接着作,顺带试探试探她家呆木头的底线。
是以,宋缺以为自己这般,祝玉妍肯定就不气了。结果,他不仅没等到回应,这一抬眼,祝玉妍都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