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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死要面子的劲儿,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捂着腮,打个冷颤:听着就教人牙疼,我昨天才捡到几株桃果树苗回家去,等我改一天放牛过来,就给你带一棵来种这儿,来年树上结果子了,还饱饱吃几回哩。不比什么铁汁铜丸来得强些?

孙悟空抬起头,定定地瞧着我,缓慢开口:承情了。

接下来几个时辰里,孙悟空始终沉默着把头垂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一般,直到逢魔时刻,才缓慢、僵硬地偏过头来,低声问道:我真的错了吗?

我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清理掉了他身边的最后一小块杂草丛后,捡起赶牛鞭,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招呼着始终不敢走远的野牛,与他说道:石猴儿,我要回家去啦,

他仿佛没听见一般,又沉默着转过脸去。

我赶着野牛出了山外,将牛放归林中后,跃上云间,五方揭谛瞧着我,我瞧着山下。

本就暗沉的土地迎接来昏黄的残阳余光,两相叠加后,使得这片地界好似一块斑驳不平的赤金。

五方揭谛试探着上前,与我说道:太子爷,那孙悟空刑期未满,您......

不妨事,总归相识一场,来看看他也无伤大雅,不必向佛父禀报。听闻五方揭谛应声称是之后,我调转云头,打从旧路折返。

增长天王一贯是比旁人话多些,今日却不曾拦住我谈什么仙家逸闻,只是莫名地望着西方感叹起来,神色之间甚是惆怅:卷帘将军素是个老实君子,被贬凡间后也耐不住寂寞,仗起吃人过活了。

我向西方那流沙河界瞧了一眼,不曾见着卷帘天将,只见着一蓝衫人在河中黑水下似沉似浮,双目凶光绽绽,好似夜间的一盏红灯,而河边滩涂上停放着一叶小舟,细一打望,却是那月宫梭罗仙木化成,倒真让那日的天丁说准了卷帘的路。

能善,能恶,善恶皆是凭人作!我摇摇头,心下生出些惋惜之情,想来他是不准备回天庭了罢,也不知赤脚大仙看到这一幕心下会作何思想。

踏进天门之内,又听增长天王甚是小声地说:接下来大抵是没什么乐子瞧了。

......我还真当你是瞧见卷帘这实诚君子性情大变,为人转了性了,却原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天上无岁月,旦夕不知年。

因着邙山风水不时发生变化,人间战事迭起,每逢个几十年便要乱上一回,朝代变迁甚快,直到人间已过去半千年,随同九天玄女经管邙山的最后一名风水仙官回到天庭,邙山风水彻底修正,人间又出一位人皇开辟新朝,终结乱世,才算是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