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毅然不动,哪吒无奈,只能拖着那童子棺往边上移了些,眼见着乌压压的人群离海岸越来越近,低声自语道:怎么这么多人?
罢了,罢了,总是没个安静。
哪吒迎着阳光枯坐,看着自己的手,笑了,清墨瞧着她,不知道眼下这副情形,她在笑什么。
其实她也没有在笑什么,只是看见了不远处一块浮出海面的礁石,想起来上回到东海附近赏景,敖丙钻进海里抓鱼的事,记得那时候她还嘲笑他利用身份让鱼儿害怕不敢不从。
你不知道,敖丙是个小气鬼来的,他们海藏中心有一块神珍铁,是个测江河的定子,那日去东海见着,他却碰都不教我碰一下,现下他不在,也没有机会了,说起来还是有些遗憾。
哪吒她以手遮阳眺望远方,手却白的不似正常颜色,僵白的,没有血色,没有生气,清墨心中忽的就升起一个不正常的想法,想要揭开她的衣袖,看看底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还不等清墨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太阳便已升至天空正中,海面霎时翻涌起巨浪,而陈塘关的人也已围满整个沙滩。
只听身后不远处砰地一声炸浪之响,哪吒想,龙王出水了吧?转回头一瞧,何止是龙王一人,她身后站得是龙王、龙母,海面上立的海兵无数,而眼前不远却是被龙王以法力托过来的李靖与殷夫人。
人到的倒是挺齐的,你们还有什么心愿,说吧,我今日一道满足你们。
龙母道:哪吒,我儿与你交情不浅,我与你几次相见,从来以礼相待,你为何对他下如此毒手?
哪吒点点头,看向龙王,说道:老龙王有什么想说的?
龙王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他诸多心血付诸东流,还有什么好说?口中则说:我儿生辰,异宝同成,他抛下满堂宾客去你那乾元山与你送宝,谁知道不过几句争执之言,你就丧了天良,把他抽筋断骨,今日必要你与我儿以命来偿,否则我这为父的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哪吒笑了笑,问说道:那敖谨矜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了,西海的人不来么?
清墨听言,眉头一皱,想说敖谨矜的事与哪吒无关,不料哪吒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忽然拄着火尖枪站起来,左手握着枪杆,支撑着自己站得笔直,将他推到一边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殷夫人望着哪吒,想着早前清墨所言,此时见他露在衣裳外的皮肉尚还完好无损,心里悬着的巨石好不容易落下。
便在此时,哪吒缓缓举起右手,举手唤起千重浪,打乱了海兵们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