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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田螺精(1 / 2)

金鼠姑成精后的人生,主要是报仇,以前不辞幸苦,大老远从苏州到北平,只为报壳爆之仇,现在不惧饥寒,丢了那赤闲白闲的日子不过,来到天牢里,只为爆揍壳之仇。

换句话来说,便是她现在要去揍打了踩爆她壳的人的那群人。

安时礼没想过金鼠姑在报仇这种事情上如此执着,到了夜晚变成了田螺,自由灵活地钻出天牢,回来的时候得意洋洋,嘚啵个不停,说方才去砸了谁的瓷器,扯坏了谁的被褥,又说在全部人的饭菜和水里下了破腹的药,明儿定没有力气来打人了。

不过说到下药的时候,金鼠姑的上扬的柳眉就似沾了露珠雨水,不受其重,慢慢垂下来了:“呜呜,大宗伯,我干坏事儿了,不能成螺仙了,日后只能当一只精怪。”

话说完,金鼠姑的苦恼与忧愁添了十分,她怎能走了口,把干的坏事说出来与人听,虽然听者是安时礼,可也怕他哪日心情不美了找个专门捅女精怪的道士来收她。

纯真时碰见这些道士都怕得疙颤颤的摇,两腿不会行走,现在干了坏事不再纯真,遇见了保不齐她会先拿一把盐洒头顶了结自己。

安时礼不知金鼠姑还想了其它事情,眼见的她愁似蔫瓜,到底要说些假话来哄:“乖乖,这不是坏事,就算是坏事儿,到时候也是算在我头上。”

金鼠姑的手指跟着安时礼的言语扳动,数了一下有几个字,数得是个单数,不住咬指忍泣,事事都要双的安时礼竟然说了二十一个字,看来她一定会遭天谴的,要不然安时礼不会说谎。

说好话也哭,不说也哭,这是泪筋儿断了?安时礼摸不透金鼠姑的内心。

金鼠姑也不让人摸透,哭完就变成田螺,缩在安时礼右边的锁子骨处睡觉。

锁子骨凹陷的地方暖和又柔软,金鼠姑一枕黑甜,次日醒来,她发现自己睡到了左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安时礼的毛病犯了。

睡前锁子骨干干燥燥,醒后却热热濡濡,金鼠姑纳闷,头上的触角左右摆动,做出思考之状,难道锁子骨也会出水吗?

不等她纳闷完,安时礼二指轻捏住她的肉身,放在一张干净的帕子上,而后他一脸嫌弃地擦拭锁子骨:“平日睡觉你都不流涎,怎在我身上,你就流涎?”

那些水是她从口中流出来的涎啊。金鼠姑不胜害羞,打量一下周围,东厂校尉的人还没来,她变成人形说一句“因为大宗伯的肉香香”,然后立刻又变成螺身,一头扎进帕子里格格发笑。

“真是甜螺。”安时礼低头笑,嘴儿甜,身儿也甜。

托金鼠姑的福,今日的东厂校尉个个无精神气,东厕一日数登,登得四肢发软,肚子酸,再无余力来持棍打人了。

白日里的金鼠姑格外安分,呆磕磕的一点声响也无,只有在夜间才会出动,或是去报仇,或是去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