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前便做这些亲密惹人注目的举动,安时礼不胜羞涩,抽出被扒住的手臂,面不改色道:“天冷,进去。”
“是要回寝室里捅我吗?捅起来,身子就热热的,心也酥酥的。”金鼠姑满脑子是稗史里的图画,问出来的话自然是让人耳热的。
眼珠子一溜,安时礼两道眼光睁睁地定住金鼠姑,真是花一般的容貌,玉一样的肌肤,背着竹篓,竹篓里有一只蜷缩成团的老佛爷,带着快乐无忧的神气问出那种耳热的话来,叁分可爱七分天真,迁就她的念头也就一天深似一天了。
唉,踩爆了她的壳,也合是他要迁就。
“吃饭了吗?”安时礼不觉笑着说。
“没呢。”金鼠姑重新扒上安时礼的手臂,同他一起进府,“我听洗衣娘说,大宗伯这几日和那些外族人斗口了是不是?”
“斗口?”这个说法在一个读书之人的眼里看来不当稳便,实在不儒雅,但说简单些,确实和斗口差不多了,安时礼想了想,打帐不驳了,“算是了吧。”
金鼠姑足掌是蹭着走路,蹭七八下才等于安时礼的两步,安时礼不得已放慢了脚步等她。
“可恶,欺负我的大壳儿。”自己的壳在外面受人欺负,怎不教金鼠姑气忿填胸,气得她一似鲫鱼跳,捏起拳头来呼呼道,“大宗伯,明日你捎我一块去,我给你助长威风。”
背篓里的老佛爷因金鼠姑的这一跳被震醒了,喵呜抱怨一声,爬出竹篓到别处去睡了。
斗口伤身,金鼠姑可不想让安时礼又变成了病体,然后在榻里冷落自己。
不过成了病体的安时礼,金鼠姑清闲无比,耳根子没有人再子曰子曰,念着要她写顺朱儿。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安时礼白日是弱柳扶风的尚书,夜间是钢筋铁骨的恶老虎。
安时礼不知金鼠姑的小心思:“那说说,为何你能助长我的威风?难不成有什么生逆图?”
带她去助长自己的威风?这话亏她能严肃地说出来,安时礼有些想笑,一被吓到就打个滑擦,在地上乱爬的田螺精,不弱他气势,丢他脸面就不错了。
见问,金鼠姑一张开嘴,这里咕哪儿哝,便是滔滔不绝:“因为我现在是人。大宗伯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做‘威严因待遇而生’,大宗伯捎我一块去,对方一见到我们是两个人,自然就觉得大宗伯有威严了。高大宗伯叁板儿的人,见了也怕设设。”
也不知怎的,今日金鼠姑的一言一行,安时礼都觉有趣,笑道:“咕咕哝哝,油嘴之中,汝是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