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安时礼呸呸地不住脚,几个箭步奔至金鼠姑的面前:“且慢,这是我府里的洗衣娘,不知犯了何事?”
安时礼闪现在眉睫前,金鼠姑的力气忽然大增,挣脱了肩上的手,溜到安时礼身后,眼内噙波,劈先里喊安时礼一声,而后哭道:“呜呜,大宗伯,我不要进锅里。”
两刻不见,金鼠姑光挣挣的衣服变得脏兮兮,花臊的脸庞也变成花猫似的脸庞,腮边扑簌簌倾泪。
安时礼的眼内闪过一道微弱的光,手贴上金鼠姑湿润的脸颊,手指揾去她眼角的泪,声音和流淌的流水一样,轻柔纯净,也低沉:“乖乖,放心。”
这温柔的举动,就似拿金鼠姑当心肝儿般来对待。
这私下交易的姑娘是安时礼府上的洗衣娘?刘丛之不敢相信,拿着从金鼠姑手中收来的铁器走到安时礼身边,道:“她好大的胆子,竟然私卖铁器与外族人。”
“不可能的事情。”安时礼想也不想就反驳了刘丛之的话,“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可确实在她身上搜到了铁器,且她还与外族人牵扯不清。”安时礼敢立即反驳,刘丛之也敢立即接话。
安时礼看向那铁器,只觉奇怪,先冷待了刘丛之,问金鼠姑这包铁器哪里来的。
坐窝儿不动互市规矩的金鼠姑急得甩手顿脚,战钦钦,但能言:“我没有私卖,我都不认识那个人,再说了,我是何方神圣,能凭空变出这些铁器来嘛,它就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背篓里啊……”
金鼠姑口角乱喷,把如何发现铁器的经过道出。
安时礼收紧手指,牵住金鼠姑更紧,他将金鼠姑的话擘两分星了一番,好一会儿才做声道:“大司马方才说抓了个私下购买铁器之人,却因在身上搜不到铁器,故而只能放了。我与大司马说,兴许是他逃跑途中抛弃至不起眼处,我想,这不起眼之处,也许是这个背篓。再有,大司马不觉得奇怪?为何这些铁器,要零零散散地拆开来?仔细看这一包铁器,应当是犁铧的一部分。”
经安时礼这么一提,刘丛之的心思转到了手中那些零散的铁器。
安时礼不容他思考,便道:“铁器属于大物件,囫囵地带走,难免会被人注意到。但把铁器拆开,装成一个一个的包裹带走,谁也不会想到里头是铁器。如今搜得这一包,那便是说明还有许多铁器,如此看来,这洗衣娘立了大功。大司马,当务之急,是把方才那个逃走的外族人抓回来审问。这名洗衣娘,方才也说得明白了,人是我带出来的,若她私携铁器,我怎能不知?”
“可是……”刘丛之还想说就算金鼠姑不是私携铁器之人,也可能是那些外族人的帮手,帮忙私藏。
只他的话才悬口,安时礼一挑眉,肃色怖人,态度强硬得让人不容置喙:“这名洗衣娘乃是我府中之人,从不掉谎,不识字,更不通那些外族之语,如今由我亲自授其知识,乃是龙袖娇民。今大司马心疑她不纯,简而言之,便是在疑礼部尚书有二心,恃着身份,勾结外族,私揾金钱,不忠于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