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常态的金鼠姑左一句好道长,右一句俊道长来奉承人。听多了,安时礼的耳朵麻麻痒痒,推开金鼠姑凑在耳边那张热乎乎的嘴,没好声气道:“得了得了,你安分点。这么奉承我,不会是想与我在榻里滚一滚?”
金鼠姑乖乖跪坐在安时礼身边:“倒也不是,我刚刚玩了很久了,那里有点酸,不想和大宗伯滚一滚了,我刚刚是真心诚意向大宗伯道谢的。”
此话不可信,安时礼用看犯人的目光看金鼠姑。
金鼠姑的眼神闪躲似鼠目,不敢逢上安时礼,闪躲着遭人猜疑,她开始低头剔食指,嘴里哼曲儿。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安时礼目光一定,定在金鼠姑似愁似忧的眉宇上。
“没有。”金鼠姑还是摇头,大拇指捏着小拇指说,“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安时礼来了兴致去听。
金鼠姑抬起头,顺便转了个身,面向安时礼:“我想去看互市,但不想进锅里,所以大宗伯,你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
“就这样吗?”安时礼还以为金鼠姑又偷了他的衣裳准备去典成银子。
“嗯啊。”金鼠姑执住安时礼的手,唇齿间加重没有壳几个字,“好道长,你就带我这只没有壳,且没有见过市面的孽螺去看看吧。”
柔曼当前,安时礼魂儿都懒了,掌不起脾气,回:“行,带你去。”
“谢谢大宗伯。”金鼠姑盈盈欲笑的笑容像花朵一样。
“但……”安时礼看着带笑的脸蛋故意停顿,惹得金鼠姑的忐忑不安,“今日要写十张顺朱儿。”
十张?金鼠姑算了算,觉得有些多,欲和安时礼杀杀价,安时礼却先开口:“少一张都不行。”
到嘴边的话像鱼刺似的,卡在了喉咙里,金鼠姑咬牙切齿道:“十张就十张。”
“要认真写。”安时礼还有条件。
“认真写就认真写。”安时礼提什么,金鼠姑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写完要默一遍。”一看就是在敷衍,安时礼再加条件。
“默……默就默吧。”金鼠姑声音始弱。
条件讲清楚了,安时礼带着金鼠姑去书房,用红墨水写了十张顺朱儿。
每一张顺朱儿上有十六个字,四个相同的字为一组,十张顺朱儿,也就是金鼠姑今日要认识四十个从未见过的字。
四十个生字,金鼠姑识得头昏眼花,几近两个时辰才把这些字认得,并准确默了出来。
字写得丑了点,但撇是撇,捺是捺,笔画无误,安时礼不再挑刺,等到互市那日,信守承诺,票拟后就带着金鼠姑去了。
这次出门,金鼠姑换了一个高近二尺,宽有一尺六寸的大竹篓,背到身上,从后面看,一个人被遮了大半,仅能看到半颗头和一双腿了。安时礼探头去看竹篓里放了何物,只是里头空空如也,垫着一层布而已:“你背这么大的竹篓要干什么?”
“这不是怕大宗伯待会物欲上来了,要买东西嘛。”金鼠姑掂掂背上的竹篓,“买了东西我帮大宗伯背,大宗伯就不用手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