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礼再出来时,金鼠姑立于一根柱子后,双手抱柱,探出上半身来,用幽怨和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你干嘛要装道长吓唬我?这一点也不好玩。”
“是你自己管我叫道长的。”安时礼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有装。”
最开始是自己认错了,但安时礼也顺水推舟当了她口中的道长,金鼠姑心里认为安时礼有错,从柱子后走出来,步子定在安时礼的面前。
为了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满,她又是延颈又是垫足:“反正,你就是吓唬我了。”
若是平时无事时,安时礼会有极大的耐心与金鼠姑做玩笑,但现在必须得赶紧入宫去面见万岁爷,他绕过金鼠姑,头也不回道:“总之等我回来再说。”
“呸,孽障!戏耍你爷爷。”金鼠姑朝着安时礼的背影大骂一声。
受骂,安时礼脚步顿也没顿一刻,反而愈走愈快,脚跟都卷起了一阵风尘,眨眼消失在墙外。人都不在了,再骂什么难听的话也搔不到安时礼的痛痒,金鼠姑默默合上嘴,保留力气,思想晚些再骂。她要保留现在的力气,还要储存更多的力气,转头蹭去胞厨里寻果子糕点吃。吃了一盘糕点,听到阿刀说今日发日事钱,果子糕点都不吃了,屁颠屁颠地跟着阿刀去找账房先生领日事钱。
入了宫后安时礼方知万岁爷召集大臣入宫的原因。
万岁爷已知彗星乍现,怕日后生灾祸,便召集大臣入宫商议对策。户部尚书蔡庭也来了,说到对策,他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大赦天下,这时工部尚书又提修筑大提,防洪水。刑部尚书也站出来提议择日到南郊祭祀天地神灵。
大臣们广提对策,唯安时礼一声不出。
万岁爷一一听进心里,当先肯定了祭祀天地神灵的这个对策:“礼部尚书,此事你好好安排。”
“是。”与万岁爷说话,不能随意添加一个字,安时礼嘴上说是,心里偷偷摸摸加了个“的”字来把回的话凑成双数。
这时万岁爷发现安时礼格外安静,只皱着个眉头,便单独留下安时礼,问:“礼部尚书,你可有什么对策吗?”
“陛下。”安时礼喊声陛下后良久未有言,眼下还没有一个好时机点醒万岁爷身边的道士是个骗子,他顿了片刻才犹豫着道,“要恤民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