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说什么呢?声音这么小,跟蚊子哼哼似的,我什么都听不见。就不奉陪了。”
顾叔叔:“?!”
顾叔叔气得剧烈咳嗽起来,顾江阔则像躲瘟疫似的,早就松手躲开,佣人们七手八脚地护住轮椅,其中两个女佣还用很仇视的目光瞪着顾江阔,好像他是什么危险蛮横的混蛋。
顾江阔也不在意,转身就走——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物,得出的结论也不同,这就是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顾江阔不怪她们。
那几个女佣,乃至顾叔叔本人、顾辛,恐怕都觉得他是个外来的不速之客,不但一来就强占了“本属于顾辛父子”的股份,且没有一点贵公子的风度,一身蛮力又粗野无状,心里不知道有多讨厌他呢。
“顾江阔!”顾叔叔这回提高调门,“你别得意,就算老爷子认回你又怎么样?就算阿辛年轻爱玩又怎么样?再怎么样,他也是顾家的继承人,怎么也、哈……怎么也轮……不到你!咳咳咳咳!你,就像你父亲一样。”
顾叔叔剧烈地喘息起来。
顾江阔脚步微顿,转过身,因为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得到高大冷硬的身影,伫立在前方,表情都藏在一片漆黑的阴翳中。
“你父亲,注定连名字都没有,哈哈,你也是,你当你被认回来,就名正言顺了吗?老爷子为什么连一个将你介绍给圈内名流的宴会也没举办,你心里清楚吗?”顾叔叔缓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被承认。”
顾江阔眯起眼睛,拳头握紧,发出‘咔哒’的响动。
然而,顾叔叔迎着他的视线,费力地昂起脑袋,像是发泄出多年的怨愤,也像是在为自己正名:“不被承认的,才是野种。”
这回,连佣人们脸色都变了,为首的强壮女佣已经握紧轮椅把手,像是准备随时带主人跑路。
顾江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愤怒已经冲到极点,恨不得一拳轮死这个病歪歪的恶毒老男人,却强行克制着,因为他从顾叔叔的眼里看到了种视死如归的挑衅,还带着一点胜利者的跃跃欲试。
顾江阔瞬间清醒过来,不对劲,这病秧子是在故意激怒他!
顾辛刚犯了错,他在这种时候激怒他……不,也许更早,早在老头子给他2%集团股权的时候,顾叔叔就已经心里不平衡。
这病秧子一碰就碎,碰个瓷不是轻而易举?
顾江阔一步步走过来,清晰地看到顾叔叔蜡黄病态的脸扭曲了一下,却没躲闪,甚至做出了止住身后女佣反击的动作。
至此,顾江阔更确定了。
顾叔叔迟迟没等到强壮侄子的拳头,疑惑地睁开眼睛,就见顾江阔脸上已褪去怒意,神色平静,却莫名带着更强的压迫感,说:“叔叔,你说得对,不被承认的,才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