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泞!”周藏晏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才终于得到高泞的目光。
高泞道:“待姜之诚能说出凶手姓名时再担心也不迟。”
“何况江湖中早有人在觊觎他手里的东西,总是该落得这个下场的。”
“你!”周藏晏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高泞的态度又无处发泄,只得端起案上未动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缓了缓,继续道:“我明日启程回闽州一趟。”
“这么突然?”高泞问道,“闽州那出事了?”
周藏晏叹出一口气,“夫人身子不好,又病了,来信让我回去陪着。”
高泞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急,知道你这几年来背负着什么心情活着,我们好不容易查出了点东西,眼看就能摸出背后主使,断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啊。你要是出事了又该怎么办?就是不想着自己,也想想别人。”周藏晏语重心长,眉毛都垂了几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还望你做事前先三思,莫要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任何事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但唯独不能丢了自己这条命啊,宁儿。”
高泞有些动容,“我知道。”
“但愿你是真的知道。”周藏晏言尽于此,他知道若是高泞听不进去,说再多也是无用功。
“小福…您把小福带回去吧。”
周藏晏没有反驳,答应一声后便离了书房。
人走后还不到片刻,高泞从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东西是他昨日从姜之诚那拿的,老实说他对浮桂引毫无兴趣,但既然姜之诚与当年的事情有关,他身边定也有人脱不了干系。
账簿中都是些熟悉的姓名,名册上被他们留下的那几人也不例外。按着排列的顺序一个个滑过,高泞的手指忽然停顿一个意料之外的姓名之上。他愣了愣,迅速转身翻出另一本年份更早的账簿,纸张翻页的声音响亮果断,终于,高泞“啧”了一身,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他在上头寻到了想要的答案。
账簿合上的一刻,陈礿打了个哈欠。
李晚玑突然跑来医馆里待着,这时间过了有得半个时辰,他竟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帮着磨药,也不吵吵嚷嚷,这人啊看起来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礿将清点完的账簿放回柜子里,问道:“怎么?小两口闹脾气了?”
往常李晚玑都要跟她对付上几句,如今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地继续低头捣药。
陈礿见状抓住他的手,“哎哎哎,别捣了,再捣这石盅都要被你捣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