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粤站在房门口,手上端着两碗面汤:“另一碗给那孩子。”
李晚玑接过,点点头道:“谢谢师父。”
李清粤又说:“别闹腾人家,待他吃完,让他好生休息。”
李晚玑“嗯”一声,转身回房,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高瑥宁一脸惊愕地站在面前:“你醒啦。”
高瑥宁没有说话,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李晚玑关上门,将手上的面汤放在桌上,便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件皮裘,搭在高瑥宁身上。
“穿上吧,旧是旧了些,比不上你那件鹅毛披风,但总能暖和一点。”
高瑥宁把皮裘收紧,缓缓道:“谢谢。”
“吃吧。”说着,李晚玑已经坐下,护着碗自顾自地吃起来。
高瑥宁迟迟没有下筷,他心中依旧埋着一颗种子,不久前才目睹了至亲的离去,更是知道有人想要他性命,不敢再轻信他人。
李晚玑一边吃着,一边偷偷观察一旁的小孩,见他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强烈的警戒,不免生起恻隐之心。
这得是遭受了什么,才能将一个看着十来岁的孩童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若我有心加害于你,便不会领你回来。”
高瑥宁听了,虽有几分道理,却也无法因此尽信此人。
李晚玑看他没动静,继续说:“今日大年初二,还是我生辰,你就当吃了,给我讨个喜气。”
“今日是你生辰?”
看到高瑥宁终于松口说话,李晚玑立马顺着说下去:“过了生辰便十六了,你呢?”
高瑥宁不自觉地道:“今日亦是我的十二岁生辰?”
李晚玑笑着说:“我们也是有缘。”
“我叫李晚玑,珠玉为玑。幼时师傅唤我万机,我大了后觉得有些俗气,便自行改了。”李晚玑觉得,想要让小孩放下戒备,自己得先给他交个底。
“我和师父住在这山上,其实我也不知此山何名,便以师父的名讳,称其清粤。这面就是师傅给我们做的。”李晚玑见他渐渐放松下来,继续道。
“今日因我多拿了个花卷,又想下山体会民情,才撞见你卧于那轻舟之上。你吃完后又昏睡过去,我只好把你带上山来。”
言毕,李晚玑一副“该你了”的模样,直直地盯着他。
高瑥宁在这样的“压迫”下,最终还是松了口:“?瑥宁,我名瑥宁。”
“我年长过你,唤你一声宁儿可好?”
高瑥宁有些不满地自言自语道:“也就大我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