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殿下!”
苏言见帝妃脸色白如月霜,虚弱到摇摇欲坠,便知一刻都不能再拖了。
“我今夜一定要把沈太医请到!”
未央宫外的守卫亲眼看到帝妃呕血,终于确信帝妃不是在装病,立刻听了苏言的话,一道去见丞相。
留下山逐一个人陪着子玑,云子玑忽然说:“你去玉和宫,把沈勾请过来。”
山逐不肯走:“我不能留公子一个人在这里!”
云子玑掩唇咳了两声,掌心又是艳红的血:“沈勾再不来,我才真的会出事。”
山逐急得眼泪直掉,这才飞奔去玉和宫。
待未央宫的人都被支走后,云子玑从地上掬了一捧干净的白雪,把掌心的鲜血擦了干净。
他看了一眼宫道上的混乱,平静地折回内殿。
轻璃软剑静静卧在桌上,在月色下溢着寒光。
沾着雪渍的手在剑上空顿了顿,到底是将剑提起,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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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城楼外,十万大军列阵,城楼之内,二十万手持长枪的云家军将皇城大街填满,从上空望去,长枪的刀刃像一块密密麻麻的钉床。
今日这场内战,无论谁的赢面大,刀枪无眼,百姓都会被殃及,他们四散逃命,脸上布满绝望与恐慌。
鹅毛大雪倾盆而下,挡了人的视野,路上与谁错肩都看不清。
云子玑一身白衣,穿梭在霜雪和逃难的百姓之间。
没有人认出他是谁。
皇城的城楼绵延百里长,在东侧的末端,有一道上城楼的百级阶梯。
皇城城楼在昨日被湛缱以其人之道还之,炸成了毫无防御效用的楼台,连城门都被炸空了,只余下一个门洞。
被炸废的城楼之上甚至布不了弓箭手,所以也无人在把守,毕竟上去了便是敌方的活靶子。
阶梯旁,有八九个人在看守。
云子玑张开掌心,小飞鸢静静卧在他手中,又在他手中起飞,乖巧如有灵性地在雪花之间飞往守卫的头顶。
它借着寒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翅膀下的暴雨梨花针射落地面,悄无声息地没入守卫的血肉之中,针上的迷药在见血的那一刻起了作用。
八九个大汉在倒下时,只看到空中一只木头做的小鸟在俯视他们。
飞鸢耗尽了暗器,在雪中跌落,云子玑伸手接住了它。
湛缱当日做这只飞鸢,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子玑能够自保。
今日子玑借飞鸢所做之事,却与湛缱的初衷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