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缱的位置上看,只能看到子玑抽出了一把刀,对准了云非寒。
“糟了。”
计划不仅失败,还变得意料之外的糟糕。
湛缱从未想过子玑会为了自己和至亲刀剑相向。
城楼上。
云非寒惊愣了一瞬,忽然坦然地朝着刀尖走过去,甚至主动将脖颈的动脉送到子玑的刀下。
“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云非寒张开双手,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命门抵在刀尖下。
轻轻一用力,刀尖便见了几滴血。
湛尧吓得竟要为云非寒去夺刀,云子玑看到二哥在自己的刀下流血,一时心烦意乱,又看湛尧空手去抓白刃,下意识收了刀。
这时!云非寒忽然出手一掌劈在云子玑后脖颈,将人直接打晕了搂在怀里。
这一幕,全部落在湛缱眼底。
他亲眼看到子玑被一掌击晕,那一掌用足了力道,云非寒似乎已经忘了子玑是他的弟弟,忘了子玑体弱多病,受不了这等折腾。
一直被压抑的怒火猛地蹿起千丈高。
云非寒谋逆背叛,湛缱一直在忍耐,念在前世对云家有愧,念在他是子玑的至亲。
就算他炸月州城是为了取他性命,湛缱都不曾对云非寒动过杀心。
就在前一刻,他还想配合子玑的计划,让这场政变以最和缓最和谐的方式解决——只要不在皇城内引发内战,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保住云非寒。
这一切的宽容与仁慈在看到云非寒对子玑动手后荡然无存。
湛缱曾深深反思过,或许是因为那半年对云氏的苛待让云非寒生出了谋逆之心。
云非寒想谋朝篡位,初衷必然是保护云家,保护子玑,那么无论云非寒行事多么过分疯魔,至少他不会伤害子玑,如今看来是湛缱错了。
云非寒疯了,疯到对子玑动手,若再不反击,难保子玑不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湛缱抬起手,命令埋伏的军队蓄势。
他沉着气,在等子玑被抱离城楼,忽然一把冷箭从身边射了出去,直往云非寒杀去!
彼时云非寒正将子玑交给山舞,子玑阖眸昏睡,身体软绵绵的,脖颈上的淤青暴露在风雪之中,云非寒看到了有些失神——他生气之下,下手没了轻重。
风雪遮掩下,他浑然没察觉到那把射向他后心的箭。
眼前蒙着泪雾的湛尧却看清了。
“小心!!”
他冲过去推开云非寒,甚至张开双臂将很可能被误伤的子玑一起护在身后,冷箭就这样没入了湛尧的胸口,剑刃穿胸而过,血洒在云非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