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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玑一愣:“陛下怎么知道?”

“他在奏折里认错了。”

湛缱把奏折拿给云子玑看。

云子玑看完,把奏折扔回桌上:“他没有反思自己哪里错了,你不许批阅,就这样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吧。”

奏折过了帝王的手却得不到任何批示,这可是在打臣子的脸面,也是贬责的前兆。

湛缱如今自然不会对云家下手,但这样原封不动地把折子退回去,对刚刚成为丞相的云非寒而言可是个不小的下马威。

湛缱无意对云非寒施加下马威,他问:“朕实在好奇,他怎么惹着朕的帝妃了?”

云子玑不肯把前因后果说出来,怕伤了湛缱的心。

云非寒的怀疑太过偏激,甚至近乎恶毒,云子玑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不肯说,湛缱其实也猜到了几分。

湛尧从一个威风八面的王爷沦为心智受损的痴傻之人,外人都非议是皇帝下的手,云非寒嘴上恭敬,心里必定也萌生过这等念头。

“子玑,你没有什么想问朕的吗?譬如太后为何会无缘无故寻死,湛尧怎么就那么巧地撞见太后死状而心症复发?这一切就像是有人一步一步安排好了,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会是朕?”

云子玑看着湛缱漂亮绮炫的眼睛,反问他:“是陛下做的吗?”

他问得如此直接坦率,一点弯都不拐,让湛缱猝不及防。

湛缱道:“不是朕做的。”

云子玑眼中含着独属于湛缱的光芒:“陛下曾答应我,不会对我有所欺瞒,我也答应陛下,不会再轻易疑你,只要陛下说不是,我就信你,不会再多问一句。”

“子玑......”

“当日要设局诱导太后提前发动政变,这样的机要大事,陛下都对我毫无保留,倘若陛下真想对燕氏母子赶尽杀绝,自然也不会瞒我。”

云子玑微微仰视着湛缱琉璃一般的眼瞳:“我生二哥的气,是因为他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他虽是我亲哥哥,但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轻易动摇对你的信任。此事发生之后,我从未疑心过陛下,旁人若在我面前疑你,我也不乐意听。”

云子玑的信任如此真诚纯粹,是湛缱前世从未得到过的温情。

他抱住帝妃,思及前世种种辜负,眼眶发酸。

无论前世今生,湛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子玑。

·

云非寒在紫宸殿外一直等到烈日高悬才见山舞跑来。

“陛下劝了许久,帝妃终于把龙须酥收下了,还有这封奏折,帝妃也看到了。”

山舞将奏折递到云非寒手中,“帝妃亲笔做了批示。”

云非寒迫不及待地打开奏折,就见折子上多了一把用朱笔画的戒尺。

云子玑擅长丹青,这把戒尺画得颇为笔直,戒尺的一端明显指向了“罪臣”二字。

云非寒既是道歉,便自称为“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