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她看到这处外伤,只觉触目惊心,心疼万分,一夜过去,这伤在沈勾的推拿与施药下化去了黑紫色的淤血,看着没那么严重了。
“娘亲,你别担心。”云子玑安慰道:“只是一点小伤,而且沈太医医术高明,我很快就会好的。”
正是因为亲眼见识到沈勾医术高明,慕容淑才更加担心。
有北微最好的神医用最好的药物调养了一个冬日,寻常体弱之人一定已经见好,然而子玑还是这样孱弱体虚,只是用剑自保都能牵得旧伤复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去,上次云非寒入狱他也为此病了一场。
风一吹就倒,雪一落就病,哪怕只是思绪起伏过大他都经受不住,这样真是长久之相吗?
慕容淑又想起多年前那位高人的预言了。
他说子玑只有当女子养,才能长命安康,若硬要做回男子,必定英年早夭。
原本上战场见血挡煞可以勉强解此命局,让他恣意地做回男儿郎,却遭奸人暗害,再不能提枪骑马。
半年前从大夫口中得知此结论,慕容淑当真是恨啊。
她只是想让子玑潇洒地活一回,却总有人要置子玑于死地。
如今子玑虽然有皇帝宠爱,但身子骨弱成这样,慕容淑日夜为此揪心。
“小玑,娘听说你这次出宫扮作了姑娘?”
她怕惹起子玑幼年的伤心事,提此事提得小心翼翼。
“嗯。”云子玑大方承认:“为了掩盖身份,陛下还把他的眼睛蒙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我就扮作他的娘子,瞒过了镇上所有人。”
慕容淑欣喜地发现子玑对男扮女装这件事不再抗拒,她招手让山逐过来。
山逐手中捧着一个描金的小匣子。
慕容淑打开匣子,一枚制式精美的琼玉珠串呈现在云子玑眼前。
这枚珠串用的是琼玉与玛瑙,水线穿在其中,光华内敛,颜色明亮。
“现在回想起来,子玑身体最好的那段时间,是你四五岁那两年,还没遇到君上之前。”
云家本来都打算将子玑当做女儿养一辈子了,但湛缱的出现,打乱了所有向好的局面,云子玑为了他而抗拒扮作女孩儿,于是只能上战场,其后才遭遇一系列暗害。
慕容淑自然不会去怪湛缱,毕竟那时他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将珠串戴进子玑手腕中,晶莹的宝石白玉在他白皙的腕间并不会突兀或是花哨,和湛缱赠的孔雀石碰撞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