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急得哭红了眼,云震在外厅不住地打转。
“都五岁了,怎么吹个风还能病成这样?”
云家已经万分小心了,就算纵容云子姝站在雨中,也是给他穿好了足够的御寒衣物才由他任性一回。
却不想是这个后果。
“都怪我,都怪我!”云非寒已经自责起来。
但错本不在他身上。
湛小浅自责地低下头,错在他。
如果不是他硬要等,如果他能早点回屋里去,云子姝就不会站在风口陪他站了近乎一下午。
到了后半夜,大夫才擦着额头的汗走出来,与云家众人说:“三小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若是着凉吹风,一着不慎就留不住了,得看看今晚能不能退热,若能退热,便没有性命之忧,若不能,恐怕......”
湛小浅比任何人都快一步地奔向床边。
云子姝浑身像是被水浸过一般,长睫毛带着冷汗凝出的水珠,他撑开眼睛,用微弱的光看着湛小浅,气息微弱地问:“小浅哥哥的爹爹来了吗?”
湛小浅握住云子姝滚烫的手,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哽咽:“没来,我不等他了。”
他解下脖颈上的银辉神木,将他系在云子姝的脖子上,他虔诚地把神木抵在额头,这是西狄的祈福方式。
传说这截神木能承载所有祝福,佩戴神木之人,将会平安顺遂。
端兰明安生前曾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为他的小浅祈福。
今日湛小浅虔诚地对神木祈愿,他要云子姝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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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湛小浅的祈愿得到了回应,云子姝在天亮时,终于退了高热。
湛小浅比云府所有人都要开心。
云子姝清醒之后,小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神木,他知道这于湛小浅而言是最重要的信物,便想还给他。
湛小浅包住他的手:“神木会庇护子姝。”
云子姝这回病得突然,小小年纪,身体吃不消,被哥哥喂药时也没力气再像之前那样满院子上蹿下跳了。
看他喝药可怜,云非池特意去买了蜜饯山楂回来,山楂都是一粒一粒的,没有串在一起,湛小浅其他忙帮不上,就帮着把蜜饯山楂串起来,等子姝喝完药,就将串好的山楂递到他手里,为他去苦增甜。
高热虽然退了,云子姝却无法入睡,他明明裹在棉被里,却浑身都冷,大夫束手无策,说得慢慢熬,熬过六七日就会好了。
湛小浅便拿了一本志怪的话本,子姝难受得睡不着时,他就坐在床边,拿着话本,用那不算字正腔圆的北微话为他念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