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全须全尾,却也不算毫发无损。
他脸上有些脏,火药冲上屋顶时燎到了长发的尾端,现在他的头发有一撮是炸开的,云子玑用手按了好几回都不能把这撮头发按服帖,在湛缱眼前,他又尝试了几回,依然没能成功,便有几分局促窘迫。
“我把陛下送的火药往掌心焰火中填,不小心就给炸了,我不是故意的。”
湛缱却笑了起来:“你吓死朕了!”
他紧紧拥抱住子玑,异色的瞳孔飚出湿润的泪花:“你要是出点事,我可怎么办?”
云子玑不想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便问:“可我把陛下的寝宫给炸了,陛下不生气吗?”
“你就是把朕炸了朕都不会生气!”
“陛下...”云子玑回抱住湛缱,心道:那我可是舍不得的。
紫宸宫的侍卫处理完炸宫现场,上前禀说:“君上放心,只是屋顶炸穿了一块,伤及了帝妃殿下的几根头发,并无其他人受伤。”
紫宸宫东殿宽敞,掌心焰的火药就像烟花一样,动静虽大,但爆炸的范围十分有限,只炸穿了屋顶,波及了那方书桌的四周,毁了几张图纸和零件,以及烧断了子玑的几根头发,损失仅此而已。
这样的结果令湛缱意外,他记得桌上还摆着其他火药,一旦屋顶爆炸,很可能引燃桌上的火药,就是炸到紫宸宫正殿都不是没可能。
或许是子玑把剩余的火药移位了,湛缱这样猜想。
虽是虚惊一场,但他还是无比严肃地警告子玑:“这次只是烧到几根头发,朕不跟你计较,如果子玑把自己伤着了,朕一定会生气。”
云子玑顶着脏兮兮的清俊脸庞,好奇地问:“怎么生气呀?”
湛缱当着众人的面,咬帝妃耳朵:“朕会变成恶龙,在夜里把子玑吃掉!”
云子玑双眼亮晶晶,轻笑出声,他抱住湛缱,心中竟期待着这样的惩罚成真。
东殿紧贴着紫宸宫正殿,东殿被炸了,烟雾漫到了正殿,在入夜前恐怕都不能完全消散。
湛缱倒是无所谓,他在西狄吃惯了苦,当了皇帝也没那么娇气。
只是子玑体弱,在烟里待了一会儿就开始咳起来,嘴唇都白了。
其实未央宫前两日就修好了,湛缱出于私心没告诉子玑,想让他就在紫宸宫住着,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湛小浅只好妥协,命人修缮东殿的屋顶,把子玑先带去了未央宫。
云子玑的身体经不起丝毫折腾,他洗干净脸后,微微苍白的脸色才完全显现出来,湛缱吓得立刻派人去喊沈勾来。
镜子前,云子玑抓着那撮炸起来的头发发愁:“被外人看到我这副样子可怎么办?”
他寻了把剪刀:“要不把这一撮剪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毁。”湛缱取下他手中的剪刀,摸着他的头发道:“朕给子玑编两个辫子再束进发冠中,如何?”
云子玑一惊:“陛下竟还会这个?”
湛缱已经取了两根发绳,上手理起子玑的长发来:“小时候,母妃经常给我编辫子。”
他想到什么,忽然停下了手。
云子玑奇怪地问:“陛下怎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