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类咒术师差不多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它才压低头,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用鼻头顶了顶在独自彩排的黑磨桑落。
得知五条悟又双叒叕在挨打,黑磨桑落心态很稳,反正一定是五条先生又双叒叕去撩猫逗狗,招惹麻烦去了。
每天日常都会发生的普通小事,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但出于礼貌的人道主义关怀,她最后还是坐上了风铃的背,准备先一起去把人捞回来。
等二人赶到时,五条悟已经整个人泡在他自己的血里,而另一位红发的男人少了半截胳膊,一只脚踩在五条悟的胸口,弯腰作势直取心脏。
离变成凶案现场只有一步之遥。
打架是风铃的任务,黑磨桑落对于战斗并不感兴趣,只是扫了眼对面被幽蓝的狐火砸进山体,便滑下大狐狸的背,落到五条悟身边。
足底不可避免地被血液所浸染。
都说了不晓得多少次了,怎么打起架来还是这么不要命?
拿不准这种伤势到底能不能自愈,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有些犹豫,更多的还是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五条先生,请再珍重自己一些。就算打不过的话,至少是能跑掉的吧?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可打嗨了的五条悟的脑袋里,怎么可能有逃跑这个选项。
事实上,就算此时此刻,就算黑磨桑落和风铃的出现终止了这场战斗,他依然不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单纯的力量并不是绝对制胜的法宝。
在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多少自诩比他强的人类、乃至妖怪咒灵,是死在他手上,连个全尸都不剩的呢?
五条悟不打算同黑磨桑落辩驳,只是眨了眨眼睛,雪白的眼睫顶端有血珠在微颤,坠在脸侧,往下滑落,如同在冬雪中绽开的红梅,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半是撒娇地试图萌混过关。
我知道,知道的,但桑落老师和风铃这不是来救我了嘛,我心里有数啊、痛痛痛痛痛!好痛哦,要桑落老师给糖吃才能好!
总之就是立刻道歉,死不悔改。
如果我和风铃不在了呢?
一边无可奈何地把糖果塞过去,堵住那张讨人厌的嘴,黑磨桑落认真地再次强调。
作为人类,生命只有一次,无法复制,不可重来。我是希望五条先生能长命百岁的。请务必更珍重自己一些。
而五条悟擅长过滤的耳朵,只听见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浓郁的蜂蜜香气在口齿间扩散,他将糖果顶到上颚,有神明血液浸染的眼眸能够纵览所有,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清醒到锐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