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盯着地面说道。
沈慕桥这次顿了好一会,才试探着开口:“宝贝儿,安眠药吃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咱试试戒了,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连着两天,一秒钟都没睡着了,刚刚还流了鼻血。沈慕桥,你要么现在亲自把药给我拿回来,要么以后再也别找我。”
纪珩气都不带喘地说完,啪地挂了电话,扶着床钻进了被窝里,抚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小心脏。
要心狠,陶简说,想想沈慕桥之前对你有多狠。
他骗沈慕桥的,其实没有流鼻血,但是真的很难受,明明以前对安眠药没有这么强烈的依赖性,现在却不得不一直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反正沈慕桥也不可能真的这么晚过来。
抱着这种心思,纪珩大脑放空地开始数饺子。
数到大概第三万个大白菜猪肉水饺的时候,门铃响了。
纪珩反应了几秒才慢慢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刚想从猫眼看看,外面那人就说:“纪珩,是我。”
居然真的来了?纪珩拧了一下门锁,不可思议地瞪着昏暗楼洞里立着的沈慕桥。
他很累。
纪珩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来,可能别人看着他还挺正常的,但纪珩就是知道,他已经非常疲倦了。
“晚上好。”
沈慕桥对他笑了笑,自己弯腰找了双拖鞋换,自然而然地朝厨房走去。
“等一下!”纪珩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把药给我然后就可以走了!”沈慕桥的脸隐在昏暗的客厅中,可眼里全是受伤的神色。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两手摊开:“我没带药,吃它对身体不好。”
纪珩心里的那些愧疚立刻消失了,他说:“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只是让你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回来!”连着从我这拿走的初吻、初次、初恋,通通干干净净地还回来!纪珩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缺觉导致情绪太过敏感,莫名感到巨大的委屈冲上心头,鼻尖泛起微微的酸。
沈慕桥沉默了一会,忽然伸出胳膊把他紧紧地搂住了:“对不起,对不起,纪珩。”
在短信和电话里一个宝贝儿接一个宝贝儿,当了面他却不敢这么放肆了。
纪珩只沉溺了几秒钟就发疯似的狠狠将他推开:“你赶紧走!”
“我不走,”沈慕桥说,“我帮你……睡觉。”
十分钟后。
客厅和厨房亮着一片灯,纪珩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沈慕桥忙里忙外。
水壶在烧水,咕嘟嘟冒着热气,隐隐可以闻到牛奶的暖香,方才还黑乎乎的房子似乎一下充满了生机。
纪珩掩饰性地拿起手机刷着。
沈慕桥过了一会端着洗脚盆进来了:“本来想买点艾草什么的,我赶高铁就没来得及,下次一起给你拿来。”
他把盆子放在床边,伸手就去拉纪珩的脚。
纪珩又痒又惊,一脚蹬在他肩膀上:“你干嘛!”惊吓之中的力气不小,沈慕桥给他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撑了把腰。
“我……”纪珩张口就要道歉,身子歪了一半要去拉他,又僵硬地收回来,“谁让你直接拽我的脚。”
“是是,我做的不对,抱歉。”
沈慕桥站起身来,指了指盆子:“你自己泡吧,我倒了点精油,水不热了你喊我。”
纪珩目送着他重新回了厨房,这才慢慢把脚伸进盆子里,热乎乎的水面舒缓了紧绷的神经,他不由得舒了口气。
不习惯,不想要,沈慕桥直接的肌肤触碰,浑身都像通电一样要屈服的惯性感。
大约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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