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辰静静地闭着眼睛,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嘴角貌似抿得很紧,却在顾桥看不见的间隙里,隐有一丝笑意划过。
就在宝宝抱住殿辰膝盖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将宝宝抱起来,睁开眼睛淡淡地看向顾桥:“你也知道吧,我是推开军务过来的。”
言下之意是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日夜兼程地赶路,去收拾东西吧,再磨蹭我就真的将你五花大绑了。顾桥,你滴,识相?
识相归识相,可顾桥懊恼地低着头,仍坐在那里绞袖子,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呀。”
下一刻,他的后脑勺突然被押向前,只见殿辰的脸孔在眼前放大,细挺的鼻,略薄的唇,修长的眼,微微眯起来时,瞳孔里有着幽深的光芒。
“麻绳可不止白天才能绑人,顾桥,你别逼我在晚上用…”
“……”
男人的呼吸扑在脸颊上,温温热热的,顾桥喉结一滚,猛然站起,连早饭都没吃就牛逼轰轰地跑了:“我的箱笼呢?好久没看见了,还挺想它的。”
殿辰一笑,仍旧是他一贯的样子,嘴角牵开,却并不出声。
听着顾桥在内室翻箱倒柜的声音,他低头向宝宝伸出一只手掌,压低声音道:“好星儿。”
宝宝咧嘴一笑,扭着小屁股站起来。他的手又软又小,甚至还没有殿辰的一根手指长,却“啪”的一声狠狠来了个清脆的击掌,然后附在殿辰耳边,奶声道:“爹,我们走鸭……”
“嘘。”殿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说:“等去了北地才能叫爹,知道吗?”
宝宝歪着小脑袋:“糖葫芦。”
嚯,这么小就知道要收贿赂了,殿辰笑着道:“去了爹给你买一车。”
“哇……”
宝宝兴奋地拍起手来,却就在这时,顾桥从内室钻出来,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瞪着殿辰。
殿辰以为被他听见了,高深莫测地垂下眼眸来,说道:“怎么了?”
“去北地可以。”
顾桥皱起眉头,认真地道:“但生孩子不可以。要生你自己生,我生不动,你要不答应,我死也不跟你走。”
哦,就这?殿辰神色淡然,笑吟吟地说道:“好,依你。”
顾桥这才放了心,重新回内室去叠衣物。
其实他和宝宝的行李并不多,之前匆忙搬离富云港时就没带多少东西,来了这里也只是购置了一些家居用品。
眼下要长途跋涉,这些锅碗瓢盆肯定也不能带,最后他从内室出来时,依然只有一个箱笼,一个青灰色的包袱,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轻装上阵。
积雪还没化,但朔风已然小了很多,不过午时,顾桥就抱着宝宝上了马车。
殿辰紧随其后,大手刚将帘子放下,就听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落了下来。
……
行程是很赶的,几乎睁眼就是赶路,闭眼就是投宿。
顾桥还好,可殿辰的身子本就不太健康,一来一回这么奔波,苍白的脸上不由又多几分倦色,并且没过几天,宝宝也貌似有些吃不消了,这种情况之下,顾桥只能提出放缓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