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夜,他那样柔弱地在他怀里哭,他就连这一年多的某些事都不想再计较了,所以,连亲吻都刻意轻柔,唯恐让他再次受到委屈……
顾桥却顿了顿后,欠抽地道:“不然呢?我说爱你,你就信?”
“顾桥!”
殿辰扬手就想给他一下,可终究是忍住了,扭头就想将那几个盘掀翻了以出气,可又发现宝宝正在看着自己。
他深深地呼吸,隐忍着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没意义。”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顾桥深知男人声音越平静,反而是越生气,却还是一咬牙,大着胆子:“说真的,你总比别的男人活儿好,我昨夜也有些……”停了停,避开殿辰愈加冷下来的眼眸,接着道:“有些寂寞。其实我也有需求啊,不然那么多活路,我为什么偏要去卖身…”
他将眼前的大燕六皇子说得真像是一个排遣空虚、驱走寒冷的工具一样,话音未落,自己便已经觉得惊心。
可殿辰停了却没有说话,甚至连眉峰都不曾动一动。
整个屋子陷入一种长长的沉闷静默之中。
良久,顾桥才看见殿辰拿起外套,修长的身子向门口走去:“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宝宝看着殿辰的背影,小手用力地向前抓了抓,却在瞥见顾桥的脸色后,那只手又缩了回来。
“呜呜…”
他拱进顾桥的怀里,自个儿抓过顾桥的胳膊开始拍自己,喃喃地念:“…不哭…宝宝不哭…”
……
富云港的早晨是生机勃勃的,在沿海这一带的棋盘街上,鱼虾生鲜,吆喝渐起,四处都是喧哗人声。
“星儿,来喝药了。”
顾桥喂完宝宝喝药后,将昨夜换下的床单泡进木盆里,发了一会儿呆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清洗。
其实,他对殿辰说的话也没什么错。
昨晚的妥协确实多半因为他内心的脆弱,在激情迷乱之际,他甚至也想过,就这样下去吧,就这样爱下去,不计任何结果和归宿。
可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宝宝,他还能有勇气再目睹一场失去吗?
并且,他还觉得涩,有某种委屈,夹杂着不光彩的耻辱——他们的中间已经插进了另一个人,哦不,或者应该说,是他插入了他们的中间……
洗着洗着,顾桥只觉鼻子一酸,手中床单在泪光中越加模糊。
千思万绪涌上心头,他紧咬嘴唇,洗得越加用力,这时,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扑、扑、扑。”
不知为何,顾桥已然冷却的心猛地一紧,他不自觉地竖起耳尖,微微皱起眉,似乎在准备更无情的拒绝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