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的拳头……
圆圆肚皮……
蜷缩在一起的两只小脚……
最后,牵出一根长长的脐带……
“哇啊哇啊~~”
片刻后,响亮的啼哭突然响彻整个房间,就好似他之前受了极大的委屈,正在与人倾诉一样。
殿辰整个人已经懵了,两手怔怔地托着那团血糊糊的东西,一时竟有些神智无知。
“啪!”
忽然另一个大耳光反手抽来:“剪啊——”
“哦,”殿辰站起身,一时抱孩子也不是,去拿泡在烈酒中的剪刀也不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后,终于将那不断啼哭的婴儿放下,转身大步去拿剪刀。
“咔嚓!”
轻轻的一声后,殿辰抬脸,凝重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顾桥也不知道了。
两人隔着一面黑纱大眼瞪小眼,中间放了个哇哇啼哭的婴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哇哇哇~~”
可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硬是将昏迷的凌老太唤醒了,只听失血过多的老太太发出虚弱的一声:“阿桥…阿桥……”
黎明的霞光不知何时已然露出了,金色的晨曦落在凌乱的卧房里,从门口移到婴儿身上,将他的小脸照得无比清晰。
顾桥和凌老太都已虚脱得站不起来,村里的女眷也都受了惊,最终,给婴儿清洗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殿辰身上。
除了他,也就只剩军营里那帮徒手撕人的糙汉子了。
温水“哗哗”流过,殿辰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进盆里,他总觉得自己轻轻一碰,这小家伙的胳膊腿儿就会断掉,于是十分缓慢、非常缓慢……
“你再磨蹭,老娘还得让小松给你烧水!你愣什么,快洗啊!”
凌老太的伤口被包扎好后,虽然脸色还十分苍白,说话却已经恢复了中气十足的模样。
殿辰冷冽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襁褓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刻钟后,干干净净的宝宝被裹在了里面,凌老太还手法熟练地在外面捆了根小绳子,将宝宝捆得紧紧的,只能张着小嘴巴砸着。
顾桥已经因为力竭而昏睡过去了,凌老太想了想,将殿辰叫过来,恶声恶气地道:“抱一抱!”
殿辰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个白纱后的修长身影上,闻言扭过头来,沉默片刻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襁褓。
宝宝的眼睛还睁不开,只有两小条,鼻梁倒是很挺,可眉毛和头发都还很少,皮肤还是皱巴巴的。
说实话,殿辰觉得这小东西有点丑。
可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宝宝瞬间放声大哭起来,“哇啊哇啊”,小颤音哭得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