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仿佛总能看穿一切,南肃自认在所有人面前都藏得很好,甚至连皇帝都骗过去了,谁料却还是败给了他。
昨夜,他堆积了那么多的不解,哭到最后,只是抽噎着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还没放弃回青渊?”
这时殿辰只是点了点他左耳垂的耳洞,笑道:“那你倒是不要老戴穗子,隔上几天就会撑开一些,太明显了。”
可除了殿辰以外,谁又何曾关注到这种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东西了呢?
南肃有些懵,呆愣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傻傻的点了点头:“这样。”
却还是有疑问,他犹豫了很久,又伤心地抽泣着问:“那你,你怎么知道我想…给你办葬礼?”
这次男人却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了。良久沉默的时间里,他的眼睛慢慢泛了红,却只是笑道:“崽崽,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有时你看向我的眼神,其实让我很心酸……”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我…”南肃哭得说不出话来。
“傻瓜。”
殿辰吻着他的鬓发,轻笑着说:“我可是被你逼得跳池塘了,你要还债的。”
南肃知道他在开玩笑,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嘴:“又没死成,不算……不算的。”
殿辰低声一笑,抬手擦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威胁道:“你既然敢谋害亲夫,就得抵债,若不替我将宝宝好好生下来,我就揍你。”
南肃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家暴男,实锤了!
而想起昨夜自己的窘态,南肃此刻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靠在殿辰的肩膀,看着窗外的绯红万顷,缓缓说道:“殿狗,我曾经做过很多不着调的事,一直亏欠了一个人,现在想起,觉得很对不起他。”
殿辰画笔一顿,扭头盯着南肃,神色也郑重了几分。
南肃继续道:“他一直对我很好,无论我陷入怎样的困境,他总永远在我身后,不管我多无理取闹的时候,他也默默地陪着我。可我却一再地忽略又忽略,一边自私地霸占着他给我的这份温暖和帮助,一边又不肯给他什么回报。”
殿辰看着南肃,嘴角渐渐溢出一抹笑来,他的掌心有些冰凉,却将南肃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既然现在知道后悔,那及时回报也来得及。”
南肃抬起头,眼睛水雾蒙蒙地问道:“可是我怕他会怪我。”
殿辰握着他的手渐渐松开,缓缓上移,眼神带着几丝宠溺和感动,手掌轻抚上他的脸颊,笑着说道:“谁舍得怪你呢?”
“真的吗?”南肃瞪大了眼睛,狡黠地问道:“你觉得路尧不会怪我吗?他跟随我这么多年,我还老是凶他,现在想来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