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心神一震,抬头看是南肃,这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但她做这一行多年,京城的哪个公子哥儿她不认识?眼前这位可从没见过,究竟是谁了,竟能使南大世子如此在意……
哦豁,遭了!
老鸨这才想起来三个月前那场举世皆知的婚礼!
她再看向殿辰,登时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可这里是窑子,如何能唤人家的身份?那不是大张旗鼓地下人家的体面?
暖香阁接了十多年的客,不是没有王孙贵胄来寻欢,可天底下哪个正妻好意思这样来捉奸?老鸨纵然平日再会左右逢源,可此刻对上这种情况,也惶恐得没了主意。
“你先回。”
南肃在凝烟耳边低声说完,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摸了一把她的屁股,折扇一展开,就翩翩下楼。
可他貌似有些醉了,落地不稳稍稍一个踉跄,呸了一声,竟转了转脖子,捶了捶腰,这才一步三哆嗦地像个螃蟹一般向殿辰走去。
老鸨看得头上直冒汗,心里叫苦道:我的小爷啊,现在不是您耍个性的时候啊,您拍拍屁股就走人,我们说不定明儿就……
南肃嘎嘎笑了两声,凑上去道:“哎呀,我的宝,你可算是醒来了!”
“不醒来,如何能知你在外面发骚?”殿辰目光深邃,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醒早了?”
“哪能呢?你醒来我比谁都高兴!”
南肃挽上殿辰的胳膊,笑着摆头一瞧,直接给了旁边的少爷一个后脑勺:“你这家伙很吊啊!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们看,还敢拿目光刺我们!真当老子没注意到你啊,滚一边去,别闪到我家宝的绝世大眼!”
那少爷被他气得小脸煞白,本来就很白的小脸,更白得犹如石灰了!
可他认得南肃,气归气,很气很气,但不敢发脾气……
南肃懒得再跟他逼逼赖赖,挽着殿辰胳膊,昂首挺胸地走出暖香阁。
可走到外面,南肃才发现殿辰既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于是懵了一秒,脑中就还原出了整个画面:殿辰幽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着找娘子,谁料听闻娘子在泡妹子,竟是气到直接从世子府杀了过来!徒步!
但是,真有这么气吗?
鬼才知道殿辰心里装了一个怎样的白月光!
南肃回忆起某个亲昵的称呼,笑得越发甜蜜。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越悲怆的时候反倒越能嬉皮。老天赐予了他一场烂泥人生,也赐予了他这个烂泥技能,不然怎么能让他像烂泥一样活下去?
“哎呀,我醉了,可走不动道!”南肃干脆蹲在了地上,笑嘻嘻地耍酒疯。
谁料,殿辰随意一瞥不远处的路尧,竟一把将他拽起来走到自己的轿子旁。
南肃还以为殿辰是让他上轿先回呢,但是,他喝多也想多了。转眼男人自己坐了进去,两条大长腿瞬间将单人轿霸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