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世子,你去何处?”
“啊哈~”南肃一脚将包袱踹到床底下,从腰间摸出那把青竹折扇,呼呼地扇起来:“天热,我换件衣服准备去暖香阁,欸?你怎么过来了?”
大清早去逛窑子?呵呵,秦世泽下颌骨顶了几下。
可奇怪的是,他竟也不揍南肃,反倒过了一会儿后,突然低下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你也知道,我除你之外,没有别的信得过的人。”
南肃眉头一皱,用折扇挡住嘴巴:“所以?”
“我爹知我品行,常年花中过,落叶不沾身。他是如何睿智之人,想必你也清楚。”
“所以?”
“我若随便带回一个男子,他必不会相信。此事重大,平民只怕连小命也保不住,可又有哪个身份高贵之人,愿意同我演这场戏?我思来想去,能跟我回家且又能让我爹相信的——”
南肃突然有点心慌:“讲重点!”
秦世泽的语调一瞬变得又急又快:“我跟我爹说,想娶的人是你,他就同意了。”
南肃:“……”
秦世泽:“……惊不惊喜?”
南肃盯着眼前男人,片刻后,平静地挽起袖子,露出砂锅大的拳头……
路尧拉上卧房的门,一如往常地守在回廊下,只是,今天的叫骂声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显然比以往激烈得多——
“王八蛋!坑我是吧!”
“究竟谁坑谁?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想着找你出这馊主意!”
“那来啊,秦狗,一决生死!”
“正有此意,打死你个烂嘴巴!”
“打死你个王八蛋!”
“圣旨到——”
忽地一个尖细声音响起,南肃和秦世泽一起望向门外时,抓着对方衣领的手还没松开。
......
金碧辉煌的怀武殿中,皇帝看向跪在案前的两个年轻男子,无奈一叹:“成何体统?”
秦世泽跪在右边,低垂的俊脸上布满淤青和抓痕,一言不发。
“皇上~”
南肃感觉鼻血又要落下来,连忙仰头吸了吸,这才悲痛地拉长音调:“我如何能嫁给秦世泽,求皇上收回成命啊~~”
皇帝扶着玉案,身子略略前倾:“肃儿,我大燕民风开放,男子婚配未尝不可,朕也是看着你俩长大的,总会为你们做主。既你俩将此事都求到了国舅面前,你又何必在此刻羞怯?大好男儿,该坦荡些。”
天爷,南肃几乎快哭出来:“这是一场误会,皇上您看,他打我是下死手的,如何能印证他想娶我一说?我和他之间真的清清白白,压根不是国舅说的那样!”
皇帝:“哦?可你俩不是要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吗?国舅说,你俩已经洞房过了,这件事已无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