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姑娘在琴音阁学习时,琴艺了得,曾叫先生们赞不绝口。
可后来,郑隐却断了她去琴音阁学习的路。
青桃只道:“想来是快到乐府挑人的日子了,姑娘们也就练习得勤快了些。”
沈瑶桉点头,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阳的影子渐渐偏西,暖黄的光斜斜地照过水面,映入清池旁的亭台楼阁。
身着花衣的姑娘们或坐或立,纤纤细手抚过琴弦,琴音便如潺潺溪流般从指尖泻出。
那曲声有时低吟婉转,有时高亢奔放,或像娇羞着吟情诗的少女,或像执剑走天涯的侠士。
琴音如画,亦如人生,千姿百态,纷纷杂杂。
姑娘们抚低头抚琴时,微风带着飘荡的花瓣轻轻柔柔地落到她们身上,吹起如墨的发丝。
一曲弹完,姑娘抬起手,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
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姑娘抬头笑了笑,露出漂亮的酒窝。
池水边的欢声笑语穿过亭台楼阁,传入琴音阁深处。
一帮匠人正围着一片盛开的莲池比划着,要将莲池清空。
这莲池着实诡异,本该飘散着荷花的芬芳,却不知为何有一股恶臭,硬生生将那香味遮掩了去,只叫人作呕。
匠人们划着小船,一面忍受着臭味,一面用镰刀割着密密麻麻的荷叶。
说来也怪,旁的荷花在这个时节都是将开未开,颜色浅淡,可这里的荷花虽然开得不多,却颜色红艳,花朵都要比寻常大上许多。
坐在船头的匠人受不了了,抬手捂住口鼻,船却忽然晃了一晃,停在了荷叶中间。
匠人用手上的镰刀扒拉了一下周围的荷叶,同伴嘟囔道:“你们不觉得臭味更浓了吗?”
其他两人翻着白眼,都快被这臭味臭晕了。
“这莲池有多久没换过水了啊!怪不得没人来,谁受得了这股味道啊!”另一人道。
坐在船头的匠人将前面的荷花割掉,忽地顿住了动作,他努力往前探了探头,唤道:“哎,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东西!”
坐在船尾的人不以为意:“这莲池里除了荷花荷叶烂根烂草还能有什么东西?”
坐在船中央的匠人道:“到前面去看看吧,反正这一池子的荷花咱们都得弄完。”
“得嘞!干活!完事儿了咱们兄弟几个去喝一杯!”船尾的人又划起了小浆,另外两人卖力地割荷花。
愈往里走,那臭味愈浓。到最后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地步。
前面两人咬牙坚持着,划桨的人却忍不住了,头一歪吐了个昏天黑地。
前面那个匠人砍完最后一株荷花,终于看清了藏在荷花丛中的东西。
他猛地往后倒去,惊恐万分地吼道:“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