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远接住昏迷的男人,将他扶进正中央的草屋里,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来麻绳熟练地捆住男人。
在江温远忙活的时候,沈瑶桉抬眼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中央是一张缺了角的木桌,桌上放着几壶酒,一些还没开封,一些已经喝完了。
桌子表面坑坑洼洼,覆盖着不知何时的油渍,地上灰尘满布,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沈瑶桉望着这间简陋无比的屋子,觉得这里勉强可以算作是平时吃饭会客的地方。
她走出屋子,又去另外两间看了看。
右边是厨房,厨房里空荡荡的,既无柴火,也无蔬菜米粮,毫无烟火气。
左边是卧房,也很简陋,草席破被,纸糊的窗户,漏风的屋顶。
这茅草小院同她之前望见的小镇房屋大相径庭。
男人应当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
沈瑶桉打量着房屋,突然被墙上的一片凸起吸引了目光。
她走过去,轻轻一推,那凸起便“吱呀”一声往里凹去。
沈瑶桉挑眉,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隔间。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沈瑶桉猝不及防,捂住鼻子呕了几声,才抬起头朝屋里望。
这隔间狭小闭塞,仅放得下一张草席,两条粗重的铁链焊在地上,上面锈迹斑斑。
这间屋子没有窗子,密不透风,沈瑶桉站在里面,都觉得有些窒息。
她蹲下身子,发现草席上有零散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有些时日了。
她又伸手拿起铁链,发现上面的血迹更多,且反复堆积。
沈瑶桉蓦地想起了眠儿那双伤痕累累的手。
她眸色一沉,抬头环顾了整间屋子,眼前浮现眠儿被关在这里时的模样。
外面的暗门一关,这里就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眠儿的双脚被铁链锁着,活动范围只有这小小的草席。
她在黑暗里崩溃发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逃出去。
沈瑶桉不知眠儿被这般囚/禁了多久,她光是想想那个情景,都觉得浑身发冷。
她愣神之际,外面的光线忽地一暗,沈瑶桉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还未转头,就听到一道骂声:“真是畜牲!”
她缓缓转头,就望见了站在门口的江温远。
他眉头紧锁,咬着牙关,怒气冲冲。
显然,他也联想起了前因后果。
沈瑶桉站起身来,道:“我推测,这里应该就是眠儿逃出去的地方,外面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施/暴者。”
江温远微微点头,道:“可是,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沈瑶桉盯着那铁链看了一会儿,才道:“这铁链上全是血迹,她应当已经找到了打开锁链的方法。”
“而且,殿下你可有注意到那桌上七倒八歪的酒壶?”她接着道,“那男人嗜酒,只要他喝醉了,就会是眠儿逃跑的最好的机会。我猜,眠儿就是趁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