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太阳落山,也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
看来那家仆是才打了粥准备回屋。
沈瑶桉将碎片放回去,站起身来对江温远道:“方才那人有问题。”
江温远问她:“何以见得?”
沈瑶桉道:“一般仆人会直接在专门的堂里解决晚饭,但那人却将粥打了回屋吃。而且方才他见到我们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一般仆人见到官差敬畏大于害怕,会上前行礼或是站在原地表示尊敬,可他第一反应是逃跑,甚至打碎了端着的碗。这是惊慌的表现。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说明他潜意识觉得我们对他有威胁。”
“嗯……”江温远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
沈瑶桉没有等他消化,说完就走到家仆方才跑进去的那间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声。
江温远想通了,走上前,沉声道:“若是你再不开门,我就用脚踹开了。”
这下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家仆探了个脑袋出来,哆哆嗦嗦地问:“官人有什么事吗?”
沈瑶桉没有回答他,而是顺势将门一推,走了进去,江温远紧随其后。
家仆见他们已经进来了,也没胆子驱赶,只好颤颤巍巍地坐到凳子上。
江温远坐在了他对面,沈瑶桉站在他身后。
江温远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家仆回:“小……小的名唤润德。”
他又问:“你方才见到我们,为何要跑?”
润德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的没见过世面,突然碰到官人,有……有些害怕。”说完,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江温远又问:“你为何不在堂里吃饭,要打回屋吃?”
润德回道:“小……小的这两日有些闹肚子,堂里没有净房,所以打回来吃,以免又想如厕。”
说这句话时他没再摸下巴,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将手放在腰侧,拽着腰侧挂的一串坠子,手掌紧握。
沈瑶桉趁江温远审问的时间偷偷观察着家仆的一举一动。
他说害怕他们时摸了下巴,看来他对事实有所隐瞒。
说话结结巴巴的,他很紧张。
提到如厕时他神情紧张,下意识握住腰侧的坠子,有攻击的意向。
一连串分析在沈瑶桉的脑海掠过。
沈瑶桉皱眉,从种种行为反应来看,润德对他们很防备,而且想要保护什么人……
直觉告诉她,他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可润德在回答完上一个问题后,就低着头缩在凳子上,这是对审讯十分抗拒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