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的眼睛因疼痛而泛出一层雾气。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要被魔吃了。
一滴不剩地将宿主的血肉吞咽下去,目目却失去力气,完全脱力地趴在他身上。
他喘息着,满头大汗,咬掉这一口肉似乎耗尽气力。温热且血腥的喘息就在耳边呼呼作响,像来自前世记忆里的枪。
林清泉眼睁睁瞧见他暴起的血管和眼里的血丝都归于平静,好像一只慢慢瘪下去的充气气球,头发也在肉眼可见的缩短。
“一口一口地咬……”林清泉抬脚去踹,“你在凌迟吗?!”
目目虽失力,但捉住他的脚踝还是轻而易举,“抱歉,我们别吵了好不好?”
他闭着眼睛,带过他的腿缠上自己的腰,然后抱住了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有气无力,目光已经变得清澈且疲惫,“清泉,我想抱你一会。”
魔的眼睛无疑有魔性的亮光,疲惫起来好像干瘪的月光。下一秒他就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林清泉万千要骂人的言语憋在喉头,没出息地一个字也不想说了。他枕着目目的胳膊,自己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
*
有时候,目目会陷入一种癫狂、暴躁且具有生理冲动的状态,和他平时判若两人。
这个阶段很像动物的发|情期。
但如果食用宿主——哪怕只有一口,发|情期就会随之平息,更准确的说是平息一阵子。
这是魔的尚未被发现的秉性吗?或者是独属于他的一个秉性。这可不是什么好秉性啊。
林清泉侧躺在魔的怀里,一边看着他平静的睡颜一边思索。
长成什么奇形怪状的魔都有,但抱着他的这只魔有天人之姿。因为侧躺下颚更加有棱角,现在眼睛还是紧闭着的,但林清泉很清楚这双眼睁开的时候,十分像鸟身上最坚硬的羽毛。可恶,他长得真好看啊!
一旦魔消除了戾气和凶残,他就成了神。
但人要弑神的叛逆的心是永远不会被遮止的。
他看见魔的心脏在搏动,裹挟在肺和大血管之间,规律地一收一缩,仿佛是另一个寄居的生命,太像活动的艺术品了。
忍不住扒开目目的衣服,像去摘苹果一样,微微出汗的手贴上他的左胸。
奇妙的感觉,被誉为天药的魔的心脏像小推车那样咚咚推自己的手掌。这么小的体积,却有着细密的血管和强力的肌肉在迸发出供应全身血流的动力。
真是可爱啊,可爱得……想摘下来一口吃掉。
纸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动静不像是一个人。
林清泉警觉起来,从目目怀里爬出,挨在纸门边看向外面。
三名武士气势汹汹地行走在走廊。后面两个人合力肩挑一只半人高的箱子,用黑布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