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阿祢慢慢道来:“佛魔胎是最特殊的魔胎。觉醒之前,它们善良温和、充满佛性,如佛祖一般;可觉醒后,性子反差极大,变得残忍嗜血,成为魔中之魔。它们的乐子是目睹别人遭受痛苦;而这点乐子,在针对宿主时更甚。它们无比喜欢折磨宿主,乐于将宿主折磨得生不如死后,再吃掉。”
冷汗从后背渗出,连通衣服外的湿雾沾在皮肤上,浑身都不舒服。林清泉嘴唇泛白。
“你会死得很痛苦。可是那个人说了,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镜阿祢顿了顿,声色殷切,发出恶鬼般的咒语,“因为他更爱不能动的你。”
平生以来,林清泉从未像此刻这般如被雷击。
他拽住了镜阿祢的衣领,声音颤抖地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和他做了交易。自然要为他守口如瓶。”镜阿祢脖子被勒出红痕,却依旧笑道,“不过,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林清泉松开他,冷冷地说:“不想知道。”
“不要口是心非。”镜阿祢微笑道,“今夜戌时,请到上焦馆来,我等你。”
*
与镜阿祢做交易的人,是谁?
这人提出“佛魔胎”的新概念,可见对魔的了解甚深;甚至知道目目已经离体了六次。
但最毛骨悚然的,是这人竟然知道林清泉叫林清泉。
回到通铺,林清泉疲惫地扯松领口。
这里就只有西瓜一个人,在黑暗的屋里正掌着烛灯。他看见脸色阴沉的林清泉,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怎么通铺只有你一个人?”林清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其他的考生呢?”
“都被镜阿祢赶回家了,连那位五十八岁的老考生都被逼走了。”西瓜用烛灯引燃另一只烛灯,屋里顿时明亮很多,“我们的考试被迫中断了。玄武山多年以来,期期考试都顺利完成,只有这一期是个特殊情况,想必会载入镜门的历史吧。”
林清泉起了疑心,“那你呢,你为什么没被赶走?”
“镜阿祢点名留下了我,说我和你关系亲近,让我在这里留意你的到来。”西瓜道,“其实,他只是把我当成控制你的把柄罢了。”
林清泉看着他,晃了晃杯子里凉透的茶水,若有所思。
西瓜燃亮满屋子烛灯,“你们谈的怎么样?你见到草间大人了吗?”
“没有。镜阿祢给他吃了白无常,他活不出两日。”林清泉将竹筒杯里的茶水喝光,重重地放下,“草间灰这辈子唯一的不幸,就是被镜阿祢这种病态的人盯上。”
西瓜震惊地说:“他不是最在乎草间大人的嘛。怎么会想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