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待到他醒来,鹂鹂都已经不在他身旁了。他大致猜到了同香有关,但是也不准备询问和计较。今日醒来,他下意识准备掀开床帘时,突然听见了旁边人呼吸的声音。
虽然声音很轻,但他失明之后,耳朵比平常灵敏了许多。
他怔了一瞬,随后躺回去,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衣角。
这一次,没走吗?
梁鹂醒来时,看见的便是殷予怀满眸的笑。她眨了眨眼,有些迷糊:“殷予怀,你在笑什么?”她的手,缓缓过去,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枕头。
不过这个枕头,一点都不软,浑身上下,都是骨头。
她有些被硌得慌,不由得蹙了眉。但她也没有移开身子,只是闭着眼,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见他不回答,她轻轻扣了扣他的脖颈:“殷予怀,我在问你呢。”
殷予怀回答得很诚实:“在想,为什么,这一次鹂鹂没有走。”
“我为什么要走。”梁鹂闭着眼,迷糊之中回答道。
“之前不是走了吗?”殷予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梁鹂歪了一下头,整个人同他贴的更紧:“之前走了,今天就要走吗,殷予怀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殷予怀被怼的有些说不出话,轻声笑了笑,不讲道理的,到底是谁啊。
梁鹂轻轻地咬了他脖颈一口:“回答我。”
殷予怀被逗得好笑:“回答你什么?”
梁鹂思考了一瞬,轻声说道:“回答我,你是不是不讲道理。”
“没有。”像是为了强调,殷予怀又重复了一遍:“在下没有。”他眨眨眼,脖颈间突然被咬了一口。
他轻微“啊”了一声,随后,趁着梁鹂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将人压|在|身|下。
他轻轻地同她的鼻尖相碰,声音很低沉:“不讲道理的是谁,鹂鹂再说一遍?”这时,梁鹂也睁开了眼,慵懒地看着殷予怀。她眸中还带着三分困倦,但说出的话还是很“气人”:“自然是你,不然,还是我吗?”
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殷予怀忍不住了,一边笑着,一边向一旁侧转身子,径直倒在床上。
梁鹂转过身,望向一旁的殷予怀。
此时暗室外,是白日,还是黑夜,已经没有人分得清了。
在这个烛火昏暗的室内——
他们十指相扣。
*
接下来的一月,梁鹂为殷予怀寻来了他要的那些东西。每拿来一样,殷予怀就会说上一句:“多谢鹂鹂,麻烦了。”
他的眼睛,又开始,什么都看不见了。